十年前,帝光中学大门口。
即使放学的时间过去了很久,校园里的气氛依旧火热。
在心底最初看见川渊的惊讶劲过去,梨衣收敛了眼底的情绪,她抿唇看着川渊半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她才扬声对他说道,“鸣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梨衣。”
川渊的声音依如往常一般温润如玉,只是带着一丝病态的有气无力,那张秀气的容颜上,宛如黑曜石一般的墨色双眸里此刻正映照着梨衣的身影,毫无血色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在黑色碎发的映衬下,肌肤白皙的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近乎透明。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纯白的衣料上吸引住了橘红色的缕缕夕阳,身形虽然纤细,但是个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比梨衣要高上了起码半个脑袋,对于这个认知,梨衣默不做声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川渊一会儿,心道,这么久没见,如今看见这般模样,川渊家对鸣海的待遇还算不错。
不过,先天性心脏病可经不起他随便折腾,一个人找过来什么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悔,若不是为了来寻自己,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东京,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川渊阿姨同意的,难道自己一声不吭的转学来东京做错了吗?不,一直留在他身边才是做错了。
在心底否定了错与对,梨衣皱起好看的眉眼,向着川渊走近,说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福田爷爷没有和你一起?”
等到梨衣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他才慢慢回答说道,“福田有来,只不过我是一个人先过来了。”
——因为我想要第一时间看见你而已。
“简直胡闹。”拧紧了眉头,她带着些微的怒意喝道,一边从侧背在肩上的书包里找出手机,一边对川渊又说,“我现在给福田爷爷电话,让他接你回神奈川去,真是的,我明明和你说过尽量不要一个人出远门的,怎么可以这样乱来啊。”
正在拨号,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皙且干净的手,细长的手指上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透着些不健康的青紫,川渊捏住手机的另一端,并不用力的轻轻一扯,梨衣手中的手机就到了他的手里,“别打,我已经让福田先开车去你住的地方了,花山院叔叔说那里离帝光不远,我可以走过去的,并不碍事。”
川渊的话刚刚说完,熟悉的淡蓝色转瞬间席卷了他的眼球,微微收缩了一下瞳孔,他看着为了和自己抢夺手机而贴近的梨衣,脸颊泛起了一丝丝红晕,鼻尖萦绕的是属于梨衣的淡淡清香,他的身体僵硬住一动不动。
得意的摇了摇手中抢回来的东西,梨衣笑道,“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抢赢过我东西,鸣海,你还差得远呢。”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让着你。
川渊在心底默默说道,然后看见梨衣拨通了福田的电话,身体由僵硬恢复了自由,他趁机偏过头将一直强压着的不舒适小声的咳嗽几声,心脏在耳畔跳动的厉害,白皙的面容上瞬间涌起了一片潮红。
——该死,再给我坚持一会儿。
“福田爷爷说会过来接我们,让我们先在这里”她挂掉电话说着,抬眼就看见了川渊脸颊上不自然的潮红,“鸣海。”
呼吸变得急促,川渊感觉自己仿佛就快要窒息,每天都会像这样动不动就要在死神面前挣扎的感觉很难受,可是身不由己,他不幸遗传了家族的遗传病,他幸运是因为这个病而认识了梨衣,得到了一个能让他抱着希望而活下去的约定。
“鸣海,药呢?放在哪里?”川渊说不出话,梨衣急得一边问着,一边连忙上前扶住他拍着他的背部为他顺气,就见川渊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死鸭子嘴硬,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说自己没事,怎么可能?别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