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母皇说如果他通过不了最后的考验,还是不会同意我娶他的。”
李琮心为了方便和柳言说话,坐在他床前的小板凳上,尖尖的下颌抵在膝盖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大眼睛里交织着憧憬和迷茫。
“他如果不是真心对心儿好,我也不会同意心儿把他娶进门的,你父君不在了,好歹我也算是煜家的家长,到时候,我这关他也得过了才行。”
“姑父!”
见柳言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温润的笑容,眼睛中却隐含着戏谑,李琮心又气又窘,
“我把真心话都说给你听,你却拿我取笑。”
“我说的也是真心话,论起婚姻大事来,家世地位c门当户对虽然重要,最难得还是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有情人。”
“那姑父当年和我姑姑是怎么相识的?两个人一定也是海誓山盟,非君不娶,非卿不嫁吧。”
柳言冷不防听到李琮心这么问他,苍白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朵可疑的红云。李琮心以前从没见过他害羞的样子,见他刚才还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原来说到了他自己,比她的脸皮可薄多了,就越发的催促他:
“姑父说来听听,我真的很好奇。”
柳言的目光没有看向李琮心,低垂的眼帘中漏出的柔光,温柔似乎能滴出水来。
“其实皇上对殿下是真的好,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有殿下这么幸运。我和宛晴婚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宛晴比我大八岁,她本来订过一门亲事,不过那家公子没有过门,就因病夭折了,宛晴因为他的缘故,没有马上续订亲事,后来又因为战事繁忙,便多耽搁了几年。嫁给她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我的母亲与你外祖母是生死之交,把我嫁给宛晴时私心里还怕委屈了我,可是我听说过宛晴的事,敬佩她的为人,心底里是愿意的。后来宛晴在家里的催促下,从边关抽空回来和我完了婚,在家中住了半个多月,就又不得不回了边关。她走后不久,我怀上了身孕,谁想到半年后,她就。。。”
柳言说到这里,就哽住说不下去了。
柳言的话完全出乎李琮心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以柳言的人品才情,说是天下无双也当之无愧,当初一定曾经被姑姑捧着手心里百般疼爱。姑姑去了之后,他为了她在煜府这间方寸之地的小小房间里苦守了这么多年,每每提起姑姑依然情深不悔,想来当年两个人也一定是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两个人之间一定有过很多刻骨铭心的故事。谁知道他提起往事的时候,全部情史不过才半个月,寥寥几个字就说完了。为了这短短半个月他竟然要赔上如锦的青春年华,甚至是孤独漫长的一生。
看着这个总是温润从容的男子,李琮心的心中的酸楚无以言表,她不明白为什么人要给自己套上这么沉重的枷锁,她真的希望有一天能看着柳言走出这个圈住他的樊笼。
当天晚上李琮心就搬离了落羽苑,回到了本来就为她准备好的新王府。王府的豪华卧房里,足有九尺见方的雕花大床都是按永安殿过去的样子做成的,如月替李琮心一面铺着绣花缎被,一面兴奋的不停的说着话。
看着如月瘦成巴掌大的小脸,想着他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的相伴,李琮心心中感动,不禁感慨道:
“可惜啊,如月是个男子,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就好了,可以和我做个好姐妹,日夜相伴,说说女人之间的知心话,我也不用这么闷了。”
如月脸上现出幽怨之色:
“主子把如月当成女子不就行了,反正啊,依我看在主子眼里,世上便只有慕公子是男子。”
说完窃笑。
本想戏弄他,不想反而被他反将了一军,听他说慕晨轩的名字,李琮心的心中又甜又羞恼,追着如月要拧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