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意外。
“谢殿下”高壮等四人欣然感激拜谢,却被诸葛靖拦住道:“殿下如此安排,云秋深觉不妥。”
“有何不妥之处?”楚汐问道。
诸葛靖抄手应道:“其一,我等几人新入公主府,寸功未立,便位居人上,恐会引起诸多猜测与不便。其二,殿下新开府邸,府中人心本就不齐,若再开此先例,恐威信难留,贤名难立矣!”
如果说,在这之前君惜竹和楚汐还对他才学持有保留意见的话,在听完诸葛靖此言之后,就不得不打心眼里认同了,而君惜竹想得更多,她想到了王进和稷下学宫——一个半途从稷下学宫退出来的诸葛靖就有这般见识,那如今稷下学宫里的那些人,该有何般厉害?
殿下此次离都,君惜竹之所以要留下,为的就是想替楚汐将府里的这些琐事办妥,重立新规,整顿府中上下,剔出奸细。除此之外,还打算趁机招揽一些有识之士,替楚汐打稳在王城立足的根基,而这听这诸葛靖之言,竟颇有几分与君惜竹不谋相合的意思。
当即,君惜竹便试探问道:“依诸葛先生之见,这威信与贤名,该从何来?”
“先生不敢当!军师不妨唤我云秋便好。”诸葛靖说完,继续道:“凡事依礼法而行,威者贤名自来。”
君惜竹故意又问道:“当今天下,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礼不成礼,法不成法,皆被视之为无物,何来礼法可而依?”
诸葛靖闻言,略微思索,随后便道:“既然旧礼不成,旧法崩毁,那殿下何重朔礼法?”
“善!云秋果然大才!”君惜竹闻言,不禁击掌赞道:“君之所言,竟然与吾之所思殊途同归!治世千万道,却不外乎礼法人治,礼可教行人行事无邪,法可正人行止无错,礼法但成,方圆自定,规矩自成,凡事皆因礼法而行,奖惩分明有度,如此一来,殿下何惧威信不留,何愁贤名难立?”
这一番试探之下,君惜竹不禁对这诸葛靖大加欣赏,寻常之人,哪敢妄言重朔礼法?便是说,只怕也不敢这般随意说来,难怪他自认可治一方百姓,果然是个人才,不过,君惜竹想的比却是比他更深一层。
言罢之后,君惜竹回头看了楚汐一眼,见楚汐亦是满目赞赏,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少见的喜色,想必是相当满意诸葛靖的才学。
鲜少见到楚汐这般喜溢眉梢,君惜竹不禁心中一动,趁着转身之际,假装不经意的捏了捏楚汐的指尖,随后唤侍者拿来笔墨,边道:“吾曾在闲暇之余拜读过前朝礼法与官制,而今南楚律法礼制亦是继此而来,天子之下,分六部九卿,世卿世禄,贵者封侯拜王,霸一方疆域,然,此制虽在前朝世循三百年有余,吾却深觉不妥。”
“六部九卿,世卿世禄,各在其位,各司其职,何错之有?怎会不妥?”即便是提出重朔礼法的诸葛靖也被君惜竹此言惊住,依他所想,即便是重朔礼法,也只是在前朝即有的礼法上稍作改变,再行实施,却不想,君惜竹竟然直接就说前朝的礼法和官制不妥。
那可是在前朝已经推行了三百多年,随着一个王朝的崛起到覆灭,谁敢轻易的说它不妥呢?
不妥,就意味着有缺陷,就意味着,不适合用,就意味着,会被取代——连稷下学宫他那些才高八斗的贤才都不敢说的话,如今竟让他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口中听到。
怎能不惊?!!!
怎敢不惊?!!!
要知道,诸葛靖在投奔之前,就曾多方面打探过永辉公主的才学,也经过分析后总结得出,永辉公主善谋善战不假,但从多方面综合看来,她的谋与战比较倾向于兵武之道,比如西风城之战,比如阳泉决战,比如英雄楼上独斗三十六剑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永辉公主府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