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并没有看见贾诩延迟到自己转头后才一瞬间失色的脸:
“某决定了。”
“军师大人决定什么了?”贾诩的声音听不出变化,可是脸上仍没有从失色中回转。
“果然”李儒轻移目光,视线落在那处楼顶:楼间有灯火闪烁,想来那位殿下也应该返回了吧。
“还是死掉的弘农王让人安心些啊”
贾诩的脸色定格在了失色的那一瞬。
“嗯啊~~~”刘辩深深地伸了个懒腰,这轻浮的姿势把皇家颜面丢得一干二净,倒像是平常人家中那没教养的孩子一般。不过位于万世永昌楼中最里间的房屋,这里作为刘辩的寝室倒是少有的没有凉州军把守的地方——凉州军仔细检查过这房间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而且就在薄薄的一扇门外便是凉州军护卫,对于刘辩来说是难得的放松之所。
若是司马朗在侧的话,想必会出言训斥抑或说提醒刘辩这样不庄重的行为的吧。可是那熟悉的声音却是不可能再响起了。生命总是消失得如此轻易,甚至让人有些来不及感慨的感觉。即使是刘辩,在看着那一颗熟悉的人头就那么静静地跌在地上的时候,也止不住怔了一怔。
不过也有人似乎毫无感慨。
刘辩坐于榻上,看着随侍在身旁的司马懿。后者脸上既没有畅快,也没有愣然,只是紧锁着眉头,仿佛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刘辩也有些想不通司马懿这表情,如果仇视司马家的话,仇人尽丧想必会是畅快的;如果没有那种盖过血亲的仇恨,家族被灭,一人独存想必也会是有种茫然的。
无论哪种都不会是这样冷静的表情,冷静到刘辩都有些心生寒意了。123456789
“有什么感想么?”所以刘辩开了口,他也十分好奇现在的司马懿在想些什么。123456789
“没什么。”似乎因为被打断思考,所以司马懿脸上倒是浮现了一丝不满,不过仍旧回答着刘辩的话:“该死之人受死,理所当然,何来感叹?”
“喔,是么。”刘辩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他实在感到有些奇怪:没有人遇见了这样的大变仍旧毫无起伏,可是这司马懿并不是城府深到不可测之人,可是何以脸上如此淡然?
“比起司马家覆灭这样的事,我更在意的是汝和那人究竟在谋算些什么?今次司马家覆灭,汝竟然没有一点动作!这便是你和那人所谓的‘为了司马家’?”司马懿嘲讽地笑道:“某倒想看看汝和那人接下来打算怎么走?莫不是向凉州军投降不成?可是也要凉州军肯收才行吧!”
刘辩撑着脑袋的手离了几许,他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
“呐,司马懿”被直接叫了名字,司马懿脸上的怒意更重,因此并没有回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示意自己听着呢。不过刘辩倒也没有在意司马懿的无礼,而是重新将脑袋放在撑着的手臂上,轻轻说道:“司马朗,死了哦。”
“哈?说什么傻话,某又不是瞎子,自然看见那人的人头滚落在地,沾满血泥的样子想必是喜洁的那人特别讨厌的吧。”司马懿有些莫名其妙1,不知道刘辩在说些什么:“比起这个,汝也应该知道自身的处境变得越发危险了吧?那人既然舍得司马家必然是因为汝还有翻盘的手段,那人究竟在盘算些什”
“司马朗,死了。”刘辩重复了一遍。
烛火闪闪,刘辩的目光如剑。
“都说某知道”
“不会再说话了。”
“废话”
“也不会再思考。”
“这不是当然的”
“更不会再说教。”
“”
“自然也不会下棋。”
“”
“不会食五谷,饮风露也是理所当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