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走了出来,望着眼前这群闹事的穆族之人,面无惧色地说道:“管事的说了,本店只接待酒肉客,诸位若要吃饭便请看座,若否便请出去。解忧酒肆之内,店面有限,桌椅吃紧,不留闲人。”
造父双眼一眯,斜看店小二,道:“哦?店面有限,桌椅吃紧啊。”
话音方落,只见造父身旁一人,高高举起一个大铁锤,轰然砸落,将一旁的一张酒桌崩了个稀碎。
造父道:“现在店面可大了些?空间可宽敞了些?那本爷这些闲人,留,还是不留?”
店小二道:“砸桌子之前是闲人,砸了之后就是欠债之人了。一张红木桌,一条贱猪命,纹银三十两,公道。”
造父说道:“若是本爷不给呢?”
店小二回道:“本店牛肉做得,猪头肉照样做得。无痛杀猪,早登极乐,同样公道。”
“放肆!”
却见造父身旁那个拿铁锤的糙汉,双眼怒睁,对着店小二抡锤便砸。
却听当的一声,意料之中的惨叫并未出现,却是那把大铁锤被挡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去了。
造父眼睛微睁,看着那铁锤之下的剑匣,与那持有剑匣的年轻男子,不由轻咦一声。
那轮铁锤的糙汉眼见铁锤被挡,没有命中下方的店小二,不由大脸一红,吼叫一声,抡锤再砸,却是将目标换作了多管闲事的浥轻尘。
眼见铁锤砸来,强横的劲风迎面扑来,浥轻尘心头微动,方知这抡铁锤的糙汉原是一个肉身力量惊人的练家子。
然而此人空有一身力量,却毫无进攻章法,一个大锤抡起来确实大开大合颇有声势,但在高手眼中,这些粗浅的把式实在不堪入目,破绽太多。
浥轻尘不屑一笑,手中剑匣一转,正中那糙汉下盘。
那糙汉只觉膝下一痛,下盘不稳,立时身体前倾,一个踉跄扑向了另一个酒桌。
轰的一声,又有一个酒桌被铁锤轰碎了。
这时,却见那店小二不知从何处掏来了一本账簿,舔了舔笔,边记边说:“两张红木桌,一条实木椅,该赔七十五两。嗯公道。”
只见那抡锤的糙汉站起身来,大吼一声,再度向浥轻尘砸了过来。
“山子,住手。”
造父缓缓开口,阻止了糙汉的继续进攻,随后看向浥轻尘,说道:“小子何人,敢管本爷的事情?”
浥轻尘收起剑匣,道:“小子与诸位同样,也是闲人一个。今日来此地饮酒,望诸位给个面子,莫要坏了大家兴致。”
造父双眼一眯,道:“你要替着解忧酒肆出头?”
浥轻尘道:“只是想好好吃一顿饭。”
造父转头瞥了一眼浥轻尘那一桌上的弦思等人,又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牛肉,道:“穆王镇禁食牛肉,你不知道吗?”
浥轻尘微微挑眉,道:“不让吃人肉我倒是听过,不让吃牛肉我倒是头回见,这是什么规矩?”
造父道:“这是本爷的规矩,也是穆族的规矩。”
“穆族的规矩?”桌上的弦思再度戴上了纱巾,遮去了面容,道:“我记得这穆王镇应是中原地界,这中原之地何时轮得到穆族做主了?”
那名叫做山子的抡锤糙汉道:“穆王镇五分之四的民众都是穆族,所以穆王镇的规矩便应由我穆族来定,我穆族不吃牛肉,穆王镇就不能吃。”
弦思冷笑一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人多即是正义?”
“至少,少数应该服从多数。”造父道:“本爷这也是在学习了中原天下大同的理念之后,为了穆王镇的安定着想啊。”
一旁的店小二手中的毛笔一顿,忽然笑出了声。
造父转头看来,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