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的困惑和迷茫,敏感和痛楚,都开始说给他听,他的反问往往是只言片语却又一针见血,让我更加认清自己。
我庆幸这次停下了车,不为五十块钱,最大的收获便是遇见他,这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吧。
将他送到附近的服务站,我笑着告别,却没有刻意的去加个微信或者联系方式,因为有些人的出现,是一种过客和经历,享受就好,如果强行让自己介入甚至了解别人的生活,往往会发生认知的改变。
有了这个经历,我开始对接下来这个话痨小哥们产生了兴趣。
我不断想象这无名小哥,该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我视线中,背个吉他c梳个脏辫,穿着铆钉皮衣和马丁靴?
最后在约定好的地点见到他时,远远地我便感受到满满的恶意,二十出头的哥们,板寸的发型,后脑勺是一个ifi图案,却只有两格信号,一个男人背着几大包零食在高速公路上,站在路边朝我招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之前的摄影师相比,我总觉得这哥们好像缺了点什么。
确认车牌号后,他上了车,看了看中控台上放着没吃完的奥利奥,从帆布包内取出一包可比克说道:“听说开车解乏奥利奥跟可比克更配哦,要不要买一包?”
“谁说的?”
话痨哥们自来熟性格,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说的。”
我反问道:“现在是乐事的时代了吧?”
“那可不一定,就像你,越老的东西越有味道,告诉你吧,其实我就一沿路卖小食品的,没跟上潮流。”
“废话,放那么长时间能没味道吗?”
“你强词夺理!”
“你胡搅蛮缠!”
“傻逼!”
“蠢驴!”
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之前摸熟了他的脾气,交情也在之前的几句对话中迅速熟络起来。
我起劲了,拍了拍手臂道:“兄弟很社会啊,告诉你,我纹过身。”
“我打过野。”他白了我一眼。
“我扛过枪。”
“我挖过壕。”
“我喝过最烈的茅台酒。”
“我日过最野的泰迪狗。”
我真想一脚送他下去,最终看在他几大包零食的面子上,感叹道:“卧槽,哥们你牛,保温杯里有热水,赶紧拿一盒泡面泡上,感谢缘分!”
他将信将疑的打开一盒泡面,边泡边打量着我,然后伸出一只手接着道:“自我介绍,我叫舒马。”
我将车子临时靠边,端过泡面,握着他的手说:“我叫宝贝。”
“你真的叫宝贝?”舒马蜷缩在车里问我。
“当然是骗你的,叫我航哥好了。”我吃着泡面含糊不清地说道。
舒马咽了咽口水:“就剩一盒了,能给我留一口吗?”
“不行!”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那是我的泡面!”
“你坐的还是我的车呢!”
“可我付了钱了啊!”
“退给你好了。”
“怎么说话呢,告诉你,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镶黄旗,往前推个百十来年,怎么着大小也是个贝勒,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介平民挑三拣四了。”
我不知道舒马是晚清后裔,也没想过他竟然镶黄旗,不禁感叹道:“你应该庆幸不在几十年前,不然像你这种前朝余孽,早就去跟马克思他老人家喝茶了。”
“晚清时期还没马克思吧?”
“那时候也没你吧?”
舒马想了想点根烟道:“你说你丫出来接活,怎么不多备点干粮?”
“因为我知道会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带着食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