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倒吸了一口气,脑子“嗡”的一声,语气不受控制道:“爸,你们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我是你爹,还能不知道你情绪不好?你时间那么紧,萌萌又闹着要见你,我们就过来了,你抓紧回来,先挂了,我和你妈先去附近买点菜”
听着手机的挂断声,我坐在椅子上愣了几秒后,连拖带拽拉着行李箱就往出口处跑,回过神来又折回去退了票,等了十几分钟,才坐上了回程的公交车。
人一旦静下来便会胡思乱想,先前忙着赶车没时间想后果,现在我得空了。
车上几位买完菜的大妈欢声笑语的闲聊着,我重重一叹息,弄得她们纷纷回头打量着我。
我设想过很多种等会儿见面的场景,也幻想着黎诗会大人有大量,反正青旅的命运终将会被重新装修,饶是如此安慰自己,可压抑的情绪却并没有得到缓解,只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成两半了,一半余火未消,一半又无奈于想着道歉过了这关再说,因为我真的不想爸妈再为我担心,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想到今天早上和我狂暴的砸掉店内的景观盆栽和公共设施,我便产生了一种不可原谅c不可饶恕的罪孽,我无法面对黎诗,更无法面对那个已经不打算再回去的青旅想着想着,我的负担感愈发的重了起来,心中更是一阵剧烈的挣扎。
此刻,我更深刻的意识到,无论你找了多少借口敷衍安慰自己,但错了就是错了,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愤怒这东西一旦来临时,会让你倾尽所有去伤害别人,但等这坏情绪走了之后,将是你无法抹平的永久创伤,管理好情绪太重要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老爸在这将近一个半小时内,早就该打电话询问我在哪了,可是到现在他都没给我一点讯息,我更不敢主动去问
带着一路的忐忑不安,我在所有假设中走了一个轮回,下了车后便拉着行李箱往回小跑,一路上不敢歇息,我害怕黎诗趁我不在的时候,会将我所有的恶劣行径都告诉爸妈,甚至将这家青旅即将出售的消息也告知于他们。
到了青旅门口,我带着心虚,扛起会发出声音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探着身子往店里面瞧了瞧,还没看个真切,忽然被声音一吓:“余航,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一个踉跄,心虚道:“爸”
“你回来的正好,怎么不把东西弄完再走,再赶着回家也不能把事情丢给人家姑娘啊!”
我底气不足的问了句:“那姑娘人呢?”
“开车带着你妈和萌萌去买帽子去了。”
我看着已经被扫成堆的泥土,碎花盆c木栅栏c破桌子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被清了出去,不由得试探性问老爸道:“那姑娘走之前,有没有交代说些什么呢?”
“不用人姑娘交代,我们也得把这院子收拾一下,再装修也不能弄成这样啊!”
“那姑娘没说我什么吧?”
“人家能说你什么哦,对了,你按照她刚刚的图纸,抓紧把花木归置起来,先埋旁边土里,别干死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花草,我也不由得心疼起来,这些花草都是我亲手培植成活的,若在开花的季节都枯萎死去,那就太让人自责了。
按照黎诗的布局,她将这些花草归置在院子角落的花园内,买花盆是来不及了,若是栽在花园内,倒也未尝不可,再者,既然是她吩咐的,我怎么也得执行一下,否则不知道又要招来她什么反感。
我挖土坑,老爸负责指挥和栽种,我家住在郊区,萌萌没生病那会儿,平日下班回家的老爸一向喜欢养花种草,由他指导,这批花草的成活率相当有保障。
“余航,这些花怎么有的还拦腰被打折了,你们有意培植,怎么不小心点。”
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