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三日后的一大早,谢汲就要动身往建康而去,早起他跟杨氏交代了最后几句,便往谢笠和谢大妇的院子去同爷娘辞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家大妇见了他时,眼眶就又红了一圈儿。
谢笠在旁边看着,拿手肘戳了她一把:“前两天都说好了的,孩子今日要动身,你别招他。”
谢大妇吸吸鼻子,别开脸去,也不愿再看。
谢汲心下很是动容,一撩长袍下摆处,径直就在堂中跪了下去:“儿要远行,特来与爷娘辞行话别。”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个庶出的身份。
当初谢潜和谢泠上京去任职,离开家之前,都是在谢家大院正堂中,一大家子的长辈来与之话别,出了门,还有平辈的弟妹来送行,一路送出谢家老宅所在的九安街,才算完的。
谢家大妇心里不受用,招招手,叫他近前来。
谢汲也不起身,拖膝归行着上了前去,一抬手,双手交叠着放在了她膝头:“您别难受,儿是去建功立业的,挣个出人头地,给您脸上添光。”
“我的儿,”谢大妇伸出手来抚着他的头顶,“事情是如何的,你阿耶都与我说了,这是长本事的事儿,我没什么好拦着你不许的。只盼着你到了京城中,能辅佐兄长,下教弟妹,真有了很棘手的事情,千万不要自己硬撑着,哪怕给家中来封信,知道了吗?”
谢汲偏偏头,在她手心儿蹭了下。
谢笠长叹着,递出手去虚扶了他一把:“先起身说话吧。”
谢汲这时才站起身来,掖着手站在爷娘面前,恭恭敬敬的又说:“儿今次走,不套车,也不带那样多的行李,原想着一人一马,快马加鞭的赶往建康去,只是又怕丢了咱们谢氏的脸面。行囊已然收拾妥当,儿吩咐了下去,叫管事的先扶行李动身,儿这里与爷娘辞过行,就要走了。”
谢家大妇显然不悦,脸儿一沉:“不像话,这一去,说不准要长久的住下了,怎么能轻车简从的走?你收拾东西,杨氏没帮衬着吗?她是怎么”
“阿娘,”谢汲噙着笑,叫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儿正有此一事,要托付阿娘。”
他是从小就养在谢大妇膝下的,从会说话起,就是一口一个阿娘的叫着。
生母生下他就去了,谢大妇又可怜他,又怕他懂事儿了与家中生分,故而对他比亲儿子还要亲一些。
话乍然叫他打断了,也没恼,只是听了他的话,原本就已显露出不悦的面色,便更往下沉了三分。
她才说了杨氏一句,他这里就有事情要托付,除了杨氏,在家中,他还有什么好托付的?
她沉着脸:“你趁早别开口,你媳妇儿自己要是个好的,也用不着我来护着她。”
谢汲微微蹙眉:“阿娘这样说,儿便是走,也不能安心了。”
“你这孩子”
“好了。”谢笠拍拍谢大妇肩膀,抬头看向谢汲,“咱们家又不是市井泼皮,你不在家,也没人会欺负她。”
谢汲撇撇嘴:“阿嫂是个和善的人,儿没什么说的,唯独是怕阿叔那边的几个弟妹。他们年纪小,还不懂事儿,只怕言辞间不尊重,伤了她的心。”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撒娇似的,往谢大妇的跟前凑过去,“阿娘一向疼我,我这一走,还不知多久才能见上一面,若是安稳了,自然要把她接到京城去,可这段日子,怕是很难安定下来。建康势力盘根错节,阿娘也不想儿在京中,还有忧心家里吧?”
谢大妇拍掉他的手:“叫你说的,你阿叔那头的几个孩子,倒成了不识礼教的了。”
“儿哪里是这个意思。她是庶出的女孩儿,一向就比旁人要谨慎,嫁进了咱们这高门大户的,有儿子在,她有个靠山,儿子不在了,她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