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有区分正邪的法秤,人道有评判功罪的尺度,而不论法秤抑或尺度,衡量的都是人心。
醒转后,吴忧抬起头,注视着三尺上的雷云,思考着“公道在人心”之理,回忆着半日来的审判,在想起赵仁恕时,他冷冷一笑,在想起王公衮时,他深深一叹。
这天下,人如其名的很多,名不副实的更多。
赵仁恕,没有仁恕之心,王公衮,没有龙服加身,吴忧,没有无忧无虑。
默然片刻,吴忧拿出了新历盘,在看清时历后先是一愣,而后一哀,转眼又空落落的。
他本以为今年的中秋会有所不同,没想到大同小异,依然是师徒过节,只不过是徒弟变成了师父。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为师换身衣服。”
仅凭心灵感受,吴忧便知道站在门外的是阿痴,他散去雷劫,交待一句,换好一身白袍,这才开启石门。
随着石门滑开,橙黄色的柔光透出洞府,照亮了丈许黑夜,也照亮了仙衣胜雪的阿痴。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再见到你,为师这双眼睛已‘刮瞎’了。”吴忧说了句玩笑话。
“师父的笑话真冷,一点也不好笑。”
阿痴淡淡一笑,飘到室内,探鼻轻嗅,闭目回味。
吴忧不理解阿痴的行为,左顾右盼地看了半圈,疑问道:“我这儿长花了?”
阿痴睁开眼睛,虹瞳波转,嘴角上扬,道:“是师父的体香好闻,有一种道法自然的味道。”
吴忧老脸一红,很是无语,埋怨道:“咱不能换个措词么?气息或者气味,都行。”
“才不换,明明就是体香嘛。”
阿痴偷乐,拒不改口,又点着自己眉心,明知故问道:“师父闭关就是为了修炼这个神通术法么?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叫什么名字?厉不厉害?”
“呵呵,你的笑话更冷。”吴忧郁闷道。
阿痴自信一笑,昂头挺胸道:“徒弟我现在已经四阶中品了,比师父还厉害,以后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谁要是找你麻烦,徒弟我就灭了谁!”
“哈哈哈哈,你一个四阶中品的小凶兽,口气怎的比兽皇还大?这个笑话真好笑!哈哈哈哈!”
吴忧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师父,你笑点好低啊!”
阿痴翻了翻白眼,气哄哄地凑到吴忧近前,探下身子,露出一片深沟饱满,不服气道:“还请师父仔细看看,我哪里小了?”
“祸水!”
被阿痴赤裸裸的勾引吓了一跳,吴忧蹭的一下后撤大半身位,差点撞到洞府墙壁上。
阿痴将分寸拿捏得很准,春光乍泄后便飘回门口,招呼道:“今夜月圆人更圆,徒弟略备薄酒素肴,想请师父赏个光,希望师父不要拒绝,不然徒弟可要揪住上一个问题不放了。”
“逆徒!竟敢威胁我!不知道我富贵不淫c贫贱不移c威武不屈么?让我去我就去,岂不很没面子?”
想到此处,吴忧直了直腰身,提起浩然正气,表情庄重威严,一板一眼地沉声回道:“甚好,为师就来,你有心了!”
阿痴灿然一笑,满意颔首,然后如嫦娥般飞向月夜,留下了一条晶莹馨香的红粉尘路。
闭关之地十里外有一个圆丘,草短坡长,无遮无拦,是个饮酒赏月的好所在。
情调细节上,阿痴布置得很用心,她在丘顶圈了片私密空间,点了花灯五盏,缀了彩树七株,设了一张圆桌双圆凳,摆了一壶美酒对玉杯,取了一盘鲜果盘干果,做了一盘月饼盘蜜饯。
左手拿起一块“蓝蝶卧玉莲”,与右手的“蓝蝶落牡丹”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