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吴忧在一张木床上悠悠醒转。
“醒了?”坐在床边的白袍人见吴忧醒来,笑着抿了一口茶。
“嗯。”吴忧回了一个字,坐起身,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白袍人。
这是间普通的竹屋,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木床,一把木椅,连被子枕头之类的起居用品都没有。
“这是哪儿?”吴忧有些好奇。
“大宋东部,一个竹林。”白袍人说着递给吴忧一杯茶。
“哦。”吴忧没有问什么是竹林,接过茶杯低头喝茶。
“你叫什么名字?”白袍人的声音柔和。
“吴忧。”吴忧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道。
“哪个‘吴忧’?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么?”白袍人站起身,笑着问道。
“口天吴,无忧无虑的忧,我不会写字。”吴忧说到后面,不由脸一红,头又垂了下去,一双手摩挲着杯沿。
白袍人看出了吴忧的自卑,抬起手,指尖凌空写出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轻声道:“不会写字没什么,你可以学,我教你。吴忧,抬起头,这便是你的名字。”
吴忧依言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空中浮着的两个金色图形,一脸茫然。
“这是口,这是天,口天吴;这是心,这是尤,心尤忧。记下了么?”白袍人指着吴忧的名字,徐徐教着。
“嗯。”吴忧很聪明,待白袍人说完自己便记住了。
白袍人从怀里取出一管内部流动着金色液体的笔,轻轻一抛,使之浮在吴忧面前,并说明了使用方法:“这是幻空笔,用尖头书写,我先教你简单的字和笔划,然后再慢慢学别的。”
“好。”吴忧渴望知识,他明白知识的宝贵,握住幻空笔的手有些颤抖,眼神里有着不属于孩童的复杂。
一个整日抓老鼠的六岁稚童,一个原本只能仰望天空的渡界流民,一个大字不识的无知少年,何曾敢想过自己会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但这个机会来得虽不晚,却太过残忍和血腥。
感受着吴忧情绪的颤动,白袍人在心里叹了叹,耐心地继续传授知识:“这是一,数字一,跟我念,一。”
“一。”吴忧小声地跟着念,模仿白袍人的书写。
“好,我们继续”
就这样,时光在一教一学中,慢慢地流逝。
在白袍人的教导下,吴忧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而他那个原本支离破碎的心,也在白袍人的呵护下渐渐愈合。
为了让吴忧解开心结,白袍人没有在竹林久居,几日后便带着吴忧向东游历,在路上教他识字c组词和造句。
吴忧仍不爱说话,但偶尔也会对白袍人露出笑容。他的体质经过乾坤本源碎片和海量灰色元能的改造,已是十分强悍,每日随白袍人走个几十里,也不会觉得乏累。
路线上,白袍人有意避开了城池和官道,遇到不好走的地方就带着吴忧飞过去。
吴忧没见过世面,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很好奇,但他也没有去问,只是在白袍人解释的时候低声回应一句。
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过去了两年。
人们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已八岁的吴忧连半卷书也没读过,却已经行了三四万里的旅程,大陆上的文字倒是学全了,而且还可以较为灵活地运用。
天芮州东部的万桃山,距宋清渡界千里,山上满是桃树,西边有一个小村庄。
吴忧随着白袍人走到万桃山时,正值桃花盛开之季。
看着漫山遍野的灿烂桃花,吴忧怔然许久,大哭了一场。
“郭叔叔,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么?”已得知白袍人名字的吴忧,擦着眼泪对郭嘉请求道。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