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虚宫中,在掌门管教下,你自然从不曾错。”琼华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裙摆,不紧不慢,“但看你跪着,我高兴。”
阿蛮吐了吐舌头:“你才不会呢,辛辛苦苦抄了那么久的戏本子,你舍得扔出去?”
屠酒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面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沉默半晌,转身欲要回屋去。
“哎!”阿蛮又叫住她,挂在树枝上的腿来回晃了晃,“三三,可别怪我多嘴,妖尊前几日才和我嘱托‘我老咯,管不了幺儿咯,你且帮我看着她,不要叫幺儿在外面给青丘丢脸咯’,幸好我良心未泯,没有把你在这里做的这些丢人事儿都告诉妖尊,可以后有朝一日旁人泄露给他,可就等你爹扒你一层皮吧。”
“丢人?”屠酒儿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咄咄逼人道,“如若在俗世安家粗茶淡饭搁置法术事事亲力亲为这些就叫丢人的话,阿爹是不记得他被祖父扔到凡间历练的那些年是如何‘丢人’了么?”
阿蛮摇摇头,丝毫没有被屠酒儿的语气惹恼,“三三,你明明知晓妖尊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恼的不是你不懂用法术享乐,他恼的,明明是你那不知道放到何处的姿态”
“和我谈姿态?先叫他懂得如何拒绝去跪阿娘的搓衣板再说。”
话罢,屠酒儿抱着厚厚的戏本子,转身进屋去了。
阿蛮歪了歪脑袋,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呢?对于相爱之人,放低姿态叫妥协,可对于无情之人,放低姿态便是下贱啊。”
日落西山。
积雪尚未消融,橙黄的夕阳残光穿过落着薄雪的松树针叶,漏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就像洒了一湖的金子,含着抹虚妄而不真实的美。
或许这就是洒金湖的名字由来。
屠酒儿放下手里空了一半的酒坛子,醉眼迷蒙着解开了衣襟上端的两颗扣子,让自己能更顺畅地呼吸。她抬眼,看看快要消失在湖面的夕阳,又看看另一边显了半边轮廓的弯月,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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