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一本本子,有时候是一个小小的钥匙扣上面缀着一只小老鼠。
但固定不变的是杨瑾遥每天会扔一包牛奶在他的桌子上,然后手插在口袋里走出教室门。
顾恒每天都只喝杨瑾遥扔的牛奶,其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东西他都会小心翼翼地问一圈,可是从来都不知道东西的主人是谁,直到后来大家被问烦了直接让他离开时,他才决定把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塞到桌子里从来不碰,因为虽然自己家里没有钱,但是妈妈也经常教育他不知道是谁的东西不许拿的道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终于跟杨瑾遥说上话来。
那天作为报答杨瑾遥每天给他牛奶,顾恒放学时候对着收拾书包的杨瑾遥说:“杨瑾遥,你回家吧,今天晚上你的值日我帮你做。”
杨瑾遥奇怪地瞥了顾恒一眼说了声“哦”后就拿着书包离开了,其实他不用帮自己做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从来不打扫卫生。
真是个傻子。
顾恒拎着水桶和拖把到走廊上,抬头看见火红的夕阳渐渐沉下去,火烧云蔓延了半边天,晚霞的淡红色光铺盖在顾恒的半边身体上,顾恒闭着眼睛,温暖好像从头喜欢他,可能这意味着他有朋友了。
这是9岁的顾恒心里的全部想法,他淡定地拖完地然后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当他看见靠在校门旁边的杨瑾遥的时候,他惊讶地叫了杨瑾遥的名字,杨瑾遥回头看见顾恒的嘴唇红红肿肿的,以为他又被欺负了,每次顾恒一被欺负他就咬嘴唇不说话忍着,所以顾恒的嘴唇经常会被咬破皮。
杨瑾遥站直了身子说:“我在等我爸,他到现在还没有来接我,要不一起走吧。”
顾恒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恩。”
两个人并排走,路灯暗黄色的灯光把影子拉的摇摇晃晃,顾恒低着头闷闷地走,他是怕杨瑾遥的,站在他身边自己是觉得那么自卑,一条短短的路突然变得感觉特别长。
尴尬的气氛最后还是杨瑾遥打破了。
“我说你啊,能不能抬起头直起身子啊?就是因为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别人才经常欺负你啊。”杨瑾遥皱了皱眉头说。
“恩恩……”顾恒缩了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杨瑾遥叹了口气说:“你刚刚是不是被欺负了?”
“没……没有啊……”
“那你嘴唇怎么肿了?”
“恩?哦……不是欺负啦……”顾恒摸了摸头憨憨地笑着说,“刚刚6年级的一个男的好像叫陆什么的,长得挺好看的哦,要跟我做朋友啦,他说喜欢我哦,我还以为我这种人没有人愿意靠近我呢。”
杨瑾遥心口突然一紧,猛然抓住他的肩膀说:“你这种人谁愿意靠近你啊。脏兮兮的穷鬼,蠢不拉几的,傻子才喜欢你。”
突然发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猛的松开手转身自己往前走,抛下顾恒一个人站在原地。
顾恒轻轻地说:“对啊,没人愿意靠近我,可那个人真的亲了我对我说我喜欢你啊,像妈妈一样。”
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像雷打在杨瑾遥的耳朵里一样,这次轮到杨瑾遥定在原地。
亲了他?呵呵?亲了他?
我生气什么啊到底,杨瑾遥你个笨蛋。
杨瑾遥自骂了一声后,背着书包转过身朝着顾恒的方向走过去,生气地瞥了一眼顾恒说:“刚刚发现走错方向了。”
说完后,跟他擦肩而过朝着原先方向的反方向离开了。
这些个回忆成了顾恒翻来覆去的梦,却是杨瑾遥想了千万种可能性却唯一遗漏下来的那一张牌。
千万种铺垫,只是为了一场初见。
一开始只是可怜,可怜这个人,好奇他明明握紧拳头却没有打上去的隐忍,只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