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的司承宇立刻反问：“这个地下室是做什么用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在里？”

    这些问题让袭击者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你不知道？难道你们不是通过新人选拔才被送到这里的？”

    袭击者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司承宇却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继续追问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就行了。”

    对司承宇这种命令的口吻有些不爽，袭击者不耐烦道：“什么我们是什么人，你是本土居民吧，难道没人告诉你，我们是该死的人么！”

    司承宇眉头一挑，“该死的人……能说清楚点吗？”

    鬼使神差的想到从前的日子，袭击者语气激动道：“妈的，就是罪犯啊！罪犯你知道么？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触犯了定下的规矩而被世人憎恨和唾弃的垃圾！”

    得到这个回答，司承宇心中震惊不已，久久没有回神。

    不去理会司承宇有什么反应，袭击者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蹲下下身情绪复杂道：“我啊，不过是因为妹妹受人欺负而冲动打了人，被犯罪意识扫描系统捕捉到就成了所谓的潜在罪犯，整天面对着各种刺激精神的心理治疗，我恨，为什么保护重要的人也是错的！为什么要强迫我改变自己的想法，难道任由那些人欺辱最亲的人吗！”

    “呵呵，所以我的犯罪意识一天比一天严重，然后我就看到那些心理医生每次都毫不遮掩的厌恶眼神，就像是在看厕所里的粪便一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妹妹一次，他们把我当作野兽一样关起来，每天给我吃残羹剩饭，所有人都远离我，整个世界都抛弃我，哈哈，我是野兽，我是粪便，那我就要吼，我就要臭，我就要报复！”

    “于是我找准时机，把送饭的那个家伙杀了，你不知道，当我咬向他的喉咙时，他眼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嚣张的厌恶和鄙视，只有恐惧，只有无助，呵呵……”

    袭击者的癫狂倾诉让司承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着他的种种遭遇，司承宇无法冷静地理清其中的对或错，长久以来对罪恶的认知也产生了质疑。

    憎恨，诅咒，怨念，这些东西引导着人走向堕落，在黑暗的泥泞中越陷越深，最终迷失了本性而将一切的仇恨随意释放，给别人带来伤害的同时也破坏了和平的秩序。

    于是罪恶就如同一个个病毒，不停地传播扩散，受到的屈辱和不公全部都要报复给其他人。

    罪犯是什么？

    不仅仅是触犯了法规而被定义的一种群体，更多的是携带着“罪恶病毒”的感染体。司承宇的使命本该是将这些“病毒”终结，可现在他却有种无力感。

    因为袭击者的倾诉让他明白，追根究底，罪恶的源头来自于人心！

    没有同情或是指责，司承宇只是作为一个安静的旁听者，让袭击者在黑夜的掩盖下尽情释放记忆深处的痛苦。

    沉默良久，司承宇再次问道：“那么你为什么又会被送到这个叫做堕落之都的地方？”

    袭击者抬了抬头，这番倾诉后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语气也有些柔和，“谁知道呢，反正判了死刑后就被那些公安打了麻醉剂，然后醒来时就在这儿了，话说你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少，像你这样的本土居民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自然有自己的原因，你回去吧，免得被刚才的守卫守护杀个回马枪，那么我们俩都会有麻烦！”司承宇默认袭击者所说的“本土居民”，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轻易透露，尤其是在这个罪犯聚集的地方。

    起身不忘谨慎地听听外面的动静，袭击者轻轻打开房门，临走时略微犹豫后说道：“明天你和你的同伴最好注意一点，该低头的忍忍就过了，别逞能反而让自己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