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知道你没有忘记他们，他们会感受到你对他们的思念和爱。”

    莫寒苦涩一笑，道，“希望他们感受不到我现在身在何处，不然，他们一定会非常痛苦的。”

    老人艰难的挪了下身子，“有的时候我也会梦到我年轻的时候，青春岁月，精力无限，有梦想，有目标，有追求，爱闯，爱热闹，爱干一番大事。啊！年轻的时光啊！一去不复返。”

    “您在这里多久了？”

    “多久？”老人苦笑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多久了！你看我现在像多大年龄的人？”

    莫寒仔细看了看他，不确定地道，“七十？”

    “五十五。”

    “啊？”

    “这鬼地方折磨的，就算是一个三十岁的人活着二十岁的人在这里待了几年，也会很快变成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不是岁月的雕琢，是监狱的摧残。”

    “您做什么事了会来到这里？”

    “你想听听我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老人笑了笑。这时，外面传来空洞而恐怖的惨叫声。惨叫声几乎是从四面无缝的墙里传过来的，渗入人的内心，让人毛骨悚然。

    莫寒浑身一颤。老人去摇了摇头，低低叹息。

    “每晚都如此！”

    “不是每晚，”老人纠正地道，“是每时每刻。或许你以前还在自己所营造的内心世界里，因此你忽略了这些外在的声音，但是我，我却是每时每刻都是清醒的，我却忽略不了它们的存在！”

    老人是对的，自己确实把自己所在了内心里，不管是在决斗台的决斗，在牢房当人体沙包，还是别的什么，自己都完全没有注意。浑浑噩噩，这个词形容一天前的自己实在太贴切了。

    老人让自己躺下来，身体露在毯子外面，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

    “这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提醒。它在毁掉我们冷静下来时的幻想，让我们不敢去想美好的事情。它也在提醒我们，我们跟它一同处在人间地狱里，我们很可能哪天也会跟它一样，变得空洞苍白。”

    莫寒默然不语，静静的听着那仿佛飘远消散，却一直还在自己心里的声音。

    老人叹了口气，似乎明白自己的室友此时在想什么，因而也不去打搅，只是默默的等待着，默默的想着自己刚才没有说下去的话——那些美好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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