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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韵清,保不准就会大半夜的,弄出更加出格的举动来。一只猫叫了一声,从走廊另一头跑开。唐贤平低头,见拖把倒在门边,弯腰将它捡起,重新放好,走回屋内。

    他点一颗烟,开始重新布置任务。

    据掌握,杨杰在昆明无一位亲眷,家里只一位副官,一个司机,一个厨师以及照顾他的女佣,只要动手,在家里杀掉他应是万无一失。如遇他人抵抗,也一律铲除。

    有人看看外面的夜色,插话说,既然要行动,何不今晚就动手。等我们开完会,杨杰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埋伏在草坪,顺手将他干掉算了。

    唐贤平掸掸烟灰,加重语气:如此大的行动,非同儿戏,必要制定一个准确时间。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两轮值,盯紧杨杰,然后按计划行事。一见异常,立即将杨杰击毙。

    因赶飞机,又兼家里离机场的路有一段距离,一早起来,一家人便显得有些忙乱。直至上车时,江竺清仍站在车门旁,无限感慨看着曾住过的小楼。目光缓缓扫过草坪c花园,看着篱笆外被绿树掩映的街道,长长叹了口气,怅然说道:这就走了,怎么不见二姐和二姐夫过来,哪怕见一面也好呀。

    唐贤平替她拉开左侧车门,安抚她坐进车内。然后上车,将车驰出院子。汽车从草坪拐角处驰过,他漫不经心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见两个帽檐压得低低的花匠正心不在焉修剪着草坪,不时看向对面杨杰家的院子。他心内笃定,脚踩油门,将车开得飞快。

    从后视镜里,能看见母亲坐在车门右侧,始终闭眼假寐。儿子坐在江竺清与母亲中间,兴致勃勃地问“飞机”是怎么在天上飞的。江竺清无心与他讨论,只是随意敷衍。从妈妈那里得不到答案,儿子便前倾身子,来搅扰开车的唐贤平。被江竺清制止,要他老实坐着,让爸爸专心开车。

    离别的话显然无需再谈。昨晚一夜,一家人呆在母亲房间,颠来倒去,说得都是嘱托与安慰的话。江竺清情绪显得尤为激动,而母亲,则显得更为冷静。到最后,竟反过来安慰江竺清,说贤平不是答应了吗?等他忙完手头公务,便去香港与咱们团聚。哪怕就是辞职,他可是发过誓的好啦,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要起大早赶路哪。

    唐贤平没有想到的是,临登机一刻,母亲情绪却忽然失控。

    她或许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预感,忽然间老泪纵横,手抓栏杆,哀求着唐贤平:贤平,你把机票给我退了吧!我知道这一走,就再不会见到你啦!

    唐贤平站在舷梯下,强作欢颜:妈,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打不打仗,等我忙完手头公务,即便辞职,都会去香港看您的。

    母亲摇头。朝舷梯下伸着手,风将她满头白发拨乱。泣不成声说,都是假的,你在骗我们。

    唐贤平快步跨上舷梯,抱起母亲,将母亲送上飞机。而后一言不发,从机舱里快步出来。

    他背对飞机,在汽车旁站了一瞬。没有回头看一眼,驱车离开了机场。

    驱车回市里的一路上,唐贤平耳边,始终回响着小时母亲曾教唱过的一首童谣。那童谣的歌词被他忘掉,旋律却异常清晰。那是一种低沉而略显单调的女生吟唱,迂回间无不充满了伤感与悲悯。他不时抬腕看表,从车窗外划过的绿色山峦与遍野花草,使他的悲伤难以自持。

    回到住处,一眼看到匆匆赶来的江韵清。

    江韵清急切地问:伯母和竺清她们走了?

    他点头,没有心情理会,只是淡漠看了她一眼。

    江韵清抖着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飞机起飞了吗?江韵清又问一句。

    唐贤平无意间抬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不无惆怅答道:天气真好!飞机早就起飞了。

    江韵清跺跺脚。抬头,随他的目光朝天空看。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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