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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市望平街南京路转角,一家叫做“济善堂”的诊所内。江韵清正在接受陈求真医生的把脉。

    把完脉,陈医生问:最近睡眠还好吧?江韵清只笑不答。一旁的江宜清代姐姐回话:最近吃饭多了,脸色也见红润了。陈医生又笑看江韵清一眼,一边拿笔开方子,一边说,你这种病,主要心胸需放得开。这副药吃完,我再给你调剂一副药,基本也就痊愈了我这几天事情多,等下次来,我不在,你就找坐堂的李医生看一下江韵清仍是只笑不答。单手笼着大姐江汰清的儿子华川,这孩子调皮的很,老想拉开贴着标签的中药柜,打探里面的究竟。江宜清却在一旁着了急,说,不是信不过李医生,是我姐姐的病,自始至终都是经您给看的,还是你给我们开方子——放心啊。

    因是老相识,陈医生便笑,痛快答应,说,好!如果我不在,你们就去仁济育婴堂找我,我肯定在那儿的。

    说起仁济育婴堂,江宜清自然知晓。它附属于上海最大的慈善机构济善堂,不久前陈医生凭借自己在上海中医界的威望和实力,刚被任命为育婴堂义务性质的堂长开好方子,等伙计称中药时,江宜清同陈医生闲聊起来,说,不知你们育婴堂需不需要义工,如需要,等我忙过这一阵,就去那里帮衬几天。

    陈医生欣然说道:当然需要。像这种慈善机构,急需各界有爱心的人士鼎力相助前几天我去闸北,看见无数国军在那里布防。昨天又听说日本军队在虹口登陆,每一个日本兵都戴着防毒面具,整整折腾了一晚上看来仗总归要打的。仗一打起来,遭殃的是百姓,还有这些孩子说到这儿,陈医生抬手抚了一下华川的额头。叹息着说,各自为重吧,如果有能力,欢迎来育婴堂帮忙。

    从诊所出来,路过一家绸布店,江韵清忽然提议去里面看看。

    见姐姐难得好兴致,江宜清乐得前往。抚摸着柜台上一匹红色花纹的丝绸,江韵清撩起丝绸一角,贴在江宜清身上,饶有兴致说,做这一身旗袍当新娘装,好不好看?

    柜台内的售货员连声附和,说好看好看,不但喜兴,也能衬出姑娘的一表人才。江宜清马上明白姐姐的心思。不由羞红了脸。

    对于自己的婚事,江宜清也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在南京时,范义亭便曾向她求过婚。心里虽已认可,但不胜其烦的家事,总是让她下不了决心。她虽是读过书的新女性,骨子里却传统得很。觉得婚姻大事,总该要由父母做主。而华北沦陷,与父母的联系只能依靠信件。父母不在,自有哥哥姐姐们做主。陪江韵清来上海之后,范义亭曾赶过来一次。同江汰清与江韵清有过一番长谈,性格直爽的江汰清马上拍板,说,家中父母那里,由她写信告知,我为长姐,你们的婚事也能做得了主。择一个吉日,你们成婚便是。江宜清没有任何表示,算是默许。但考虑到二姐江韵清的情况,还是把婚期尽量朝后拖延。便定了个8月18的吉日。如今随着婚期临近,大部分嫁妆都已备好,范义亭却迟迟不来上海,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按照江宜清的想法,在婚礼之前,总该由她和范义亭两个人,亲自筹备婚礼所需才好。比如早先由大姐帮忙看好的一件深红色婚服,江宜清就不太喜欢。而这种带花纹的浅红色布料,做成婚服,又不知配不配范义亭新郎装的颜色。况且,范义亭婚礼上穿的衣服,也还没个谱。婚礼上两人的衣着,总该搭配才对。

    回到家。邮差送来一封信。是范义亭从南京寄来的。江宜清看信,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江韵清一边照顾华川吃饭,一边问:是义亭来的信吗?信上怎么说?

    江宜清苦笑,有些怅然说,他或许赶不过来了,由于局势紧张,他主动请缨,参加军统临时组织的战地情报组,说不日便会上前线

    江韵清一愣神,端在手里的饭碗被华川拨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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