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召我约定某地,在我因为一路狂奔而大喘粗气的时候,开口问我“痛经怎么办”。对于沈雅彤这种性情洒脱生活大条的姑娘,无知到这种地步一点也不奇怪。
其时的我假装手机震动,需要看一下短信,对于这种问题即便有所研究也要装作略懂,何况我是真的不懂,还好灵机一动记起来对面医学院的一个女同学。
除此以外,沈雅彤还和我探讨过诸如第一次该不该采取保护措施的问题,我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机,附和说:“如果暂时不想一不小心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再添新丁的话,还是保护一下比较好吧。”沈雅彤想了一下,说:“那岂不是不够坦诚?”
在沈雅彤的观念里,不仅恋人,朋友之间也要绝对地坦诚,我甚至于相信沈雅彤敢在我面前展示她不加掩饰的躯体,来和我探讨某个部位是否能看得出赘肉,以兑现她坦诚的最高境界。
洛水市地处中原腹地,六月份的天气却还是很燥热的。作为异性的好朋友,我不能对沈雅彤不管不顾,踌躇之际,万幸发现了一台立扇。
安顿好沈雅彤,来到属于我的被沈雅彤称作“卧室”的空间,蹑手蹑脚地简单归置一下行李,铺好床铺,取出用第一本小说全部的上架所得,购买的低配置笔记本电脑,接好电源,连上沈雅彤特意为我备置的从路由器分过来的网线,已经是晚间九点钟的样子了。
我关了房间里的灯,暂时合上了已经启动的电脑,四周立刻沦陷在漆黑里。闭上眼睛,忽略掉间或路过的汽车的鸣笛声,用意念打开全身的毛孔,恍惚间灵魂出窍,畅游在未知的虚空。
我喜欢黑暗。藏在黑暗里,所有人都见不到我。这当然近乎于自欺欺人。
记得看过一个搞笑视频短片,说的是一个顾客购买衣服的时候试衣间不够用,店员就说拿一块布遮一下也是一样的,接下来就看到顾客被店员用毛巾大小的布遮着眼睛,十分滑稽地试着衣服。
我总觉得黑暗里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用他们窥视暴露在现实光明里的善与美,丑和恶,仿佛参破了红尘。
有人说,人的一生之中,个人理想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根治于现实;一种源自于灵魂。前者其本质属性里带有被逼迫,如生计所迫;后者才是自身价值的实现,也称作人生理想。
人生理想不见得非要像超人拯救地球c奥特曼打小怪兽c唐三藏历尽坚信西去取经那般,牵扯到正义和光明,对于个体而言,比如清洁工,把“扫过的地面一尘不染”作为人生理想完全没有问题,意义在于个体自我感觉上的,灵魂的充实和满足。
写字是我普通的人生理想,并不见得要写出多大的成就,而是出于某种本能的欲求,像呼吸吃饭一样自然而然。
在我沉浸在淡淡的忧伤之中,以致恍惚间心肝有些酸楚的时候,睡梦中的沈雅彤含混地说了一句“去你大爷的”。
我无端地笑了一下,重新翻开电脑,首先登陆即时聊天工具给付小诺留了言,告诉他我已经有了暂居之所,不过没有提及是和沈雅彤“拼租”这一细节。
付小诺和沈雅彤一样,是我的好朋友,唯一的不同在于性别。付小诺非女。
付小诺是我高中时代的同学,我们上下铺睡了三年,每次需要表述和付小诺的关系,我会习惯提及一个简明的事例,那就是我在洗澡的时候见过付小诺的果体,而且知道他左半边屁股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黑痣,并以此佐证付小诺在我面前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
每次付小诺企图故弄玄虚的时候,我便会淡定地提及此节,搞得付小诺好没脾气。其实付小诺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窥视是相互的。
见到过一种说法,真正的朋友是安静地相处,即使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的彼此,其时我仔细掂量了可以算作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