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郝佳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八岁多。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郝佳丽苦难的人生开始了。
现在每当郝佳丽静下心来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郝佳丽都不自禁地对自己摇头。
郝佳丽也不知当时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出这句话后自己又该怎么做,以及做什么来赚钱养母亲跟弟弟,这些郝佳丽都没经过大脑想过。
还有,父亲电报里所说的自己死了,死这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人死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郝佳丽长这么大在村子里也没见过死人,郝佳丽心里一直觉得父亲应该还活着。
尽管当时自己根本对父亲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父亲在郝佳丽生下后到郝佳丽八岁了父亲都没回过家乡,父亲的音容笑貌在郝佳丽的脑海里一直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父亲的生与死在郝佳丽的脑海里同样也是个模糊的概念。
再加上郝佳丽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这个爷爷说父亲活不见人,但死应该见尸。
就算见不到尸体,像母亲,奶奶,舅舅这段时间的揣测,说父亲是在煤矿出了意外尸体埋在矿井里了,那么父亲单位最起码会来人报丧,单位会叫父亲的亲人去参加父亲的追悼会什么的,为什么单位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凭这份电报母亲觉得父亲就一定不在这个世上了,郝佳丽的爷爷觉得母亲他们的判断太武断了,郝佳丽知道这份电报分明就是父亲在躲避母亲的一个借口。
这一点郝佳丽和爷爷的想法是一致的,父亲已经受不了母亲这无休无止的吵闹了。
索性,父亲一不做二不休给家里来个彻底了断,让母亲彻底死了这条问父亲闹要钱的心。
而至于父亲为什么要单位接收电报的报务员这样回母亲电报,以及父亲到底去了哪里?郝佳丽及所有的人都无从知晓。
后来舅舅代替腿走不了的母亲进城,独自按母亲的意思亲自去了父亲的单位打听父亲的消息。
父亲宿舍的舍友一个字也不肯透露,还玩笑着说父亲去当上门女婿去了。
舅舅只好又去找父亲单位的领导。
不巧父亲单位管工人个人档案材料的领导这天下矿井视察去了,办公室剩下两个办事人员异口同声地回复了舅舅一句不知道。
舅舅没有文化,以为这就是单位的领导给的答案。
于是,舅舅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了父亲单位领导的办公室,舅舅也不在父亲的单位多方面打听,或者多找几次管父亲的领导询问,母亲吩咐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舅舅的做法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不会转弯的农民思维做的事。
舅舅不但没打听到父亲消息,甚至返回的时候还差点迷了路。
因为煤矿单位大得渺茫,这个矿区,那个矿区,矿区所有的路都是乌漆嘛黑的,矿区所有的红砖房颜色的外表都是砖的红与煤灰的黑混合着,像画家笔下的油墨画,看得舅舅眼花缭乱的想找个往回走的记号都找不到。
这也是舅舅没有在父亲单位呆得太久到处找父亲的原因,这些年舅舅除了跟着母亲进城,知道去父亲单位的这条线路在哪坐车,转车,到达,进了城要他去别的地方他简直就跟一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他绝对是找不到方向也就失去了方向。
很快舅舅就从城里回来了,然后把他在父亲的单位用他自己亲眼看到与亲耳听到的事实告诉了母亲他们,这以后母亲与奶奶好长一段时间也就真的相信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母亲与奶奶就整天以泪洗面,而父亲为了自己轻松清净就如晴天起了个霹雳给了家里这么个噩耗,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逼得走投无路,把个才八岁的郝佳丽小小年纪就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因此当郝佳丽站出来说这句养活母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