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山山脚,徐书易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千言万语哽咽在喉。
虽说离开是早就想好的决定,但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却难免有些伤感,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总是难以放下。
“佛曰放下。”
徐书易的师傅赤阳子,身着洁白道袍,不染纤尘,昂着头,一手抚须,一手背在身后,就像是一位世外高人。
不对,他就是世外高人。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弟子提醒:“师傅,咱是道教的。”
赤阳子抬手给他一个板栗说:“道佛本一家,有道理就行,管什么你的我的。”
“哦”那名弟子挠了挠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赤阳子对徐书易说:“山下红灯绿酒,诱惑众多,切记不可沉沦。”
“师兄,我听人说,山下那些人的心眼可多了,你可千万要小心。”
徐书易身穿一件白衬衣,一条黑裤子,背着个挎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扮。
这些都是师门给那些准备入世的弟子准备的,算是新手礼包,有用但不贵重。
徐书易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师傅,你们先回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再走。”
“嗯”
赤阳子依旧昂着头,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几名师兄弟一一和徐书易道别,跟在赤阳子身后。
“师傅,您怎么老是昂着头啊,是不是落枕了?”
“诶,师傅您眼睛怎么红红的。”
“诶呦,师傅您打我做什么。”
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徐书易的内心有些感动,师傅总是这样,说的云淡风轻,明明自己也舍不得。
也是,就算是养了条十几年的呸!更别说自己这个大活人了。
深深的吸了口两仪山清新空气,徐书易打算再转转,以后很难再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了,对了,还要去和赵大哥道别。
赤阳子让几名弟子先行离开,自己一人行走在蜿蜒的山道上,路过一片竹林愣了愣,想起这是自己师傅修行的地方,许久不见刚好进去看看。
枯黄色的竹叶铺在小道上,踩起来软绵绵的,就像在云朵上行走。
竹林里,一名老者躺在一根被压弯的竹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神态悠哉悠哉。
“师尊”
赤阳子躬身行礼,那名老者正是他的师傅,玄松真人。
玄松真人瞥了一眼赤阳子,继续喝着自己的酒:“走了?”
“嗯”
赤阳子应了一声,神色有些落寞。
玄松真人一伸懒腰,借着竹子的弹力,纵身跃起,旋身落地,宽大的道袍一展出尘之姿。
他将空了的酒葫芦挂回腰间:“那孩子整日抱着姓赵的那小子的手机,俗世的东西早就把他的心勾走了,离开只是迟早的事。”
赵谕是两仪山的厨子,应为采购食材的关系经常下山,是宗门内与俗世接触最多的人,手机这种东西,山上就他一个人有。
徐书易通过手机知道了很多关于俗世的事情,好在两仪山的护山大阵并没有将信号隔绝开来。
赤阳子:“弟子明白,弟子伤心的也不完全是因为那孩子一人离去的原因,只是近几年选择入世的弟子越来越多了。”
玄松真人:“你上一次拔剑是什么时候?”
冷不丁的问题让赤阳子楞了一下,想了想说:“师傅安排的早课,弟子一日未忘。”
玄松真人摇了摇头,曲指弹了一下赤阳子的脑门。
赤阳子今年五十有六,胡子蓄起,看起来年纪要比实际岁数更大一些,这么一下让他有些尴尬。
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