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倾之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人竟会是鞠欢。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厉声质问逄铎,“怎么?!你们竟还要袒护于他?!”
逄铎见竺倾之动怒,赶紧拱手解释道“前辈!家师携师哥出门一月有余,至今未归,究竟发生什么事我等尚且不知。如果只凭江湖里的传言而寻仇于鞠欢,日后如有错论,只怕不仅江湖人耻笑,师父他也绝不会轻饶了我们。”逄铎顿了顿,“竺老前辈与家师相识于江湖,最应该明白江湖本就不该是一家之言。倘若真是不辨是非,误中了宵小奸计恐有累前辈名声。”
竺倾之轻哼一声,“名利本就不是老夫所忠!”逄铎注视地看着竺倾之,只见这一代大侠满脸怒容地背着手。而鬓角的白发如一根儿针一般刺着逄铎的心,逄铎躬身行礼,诚恳的说,“这次听闻师父蒙难,竺老前辈能不远千里来助。这份恩情我鹤家弟子铭记!”
竺倾之罢了摆了手,示意逄铎言重了。他心里明白这是他们师兄弟一起做的决定。这偌大的江湖确实不会是一家之言。自己初闻鹤老罹难也是将信将疑。可是,这江湖太大了,大到能让一代宗师不知所踪,也大到让自己心存畏惧。大到让自己不得不做出决定。
山间又起了风,顺着山道徐徐追赶而来。掀起的雪花直碾破碎,门前劲松在这风声依旧挺拔,只是雾凇渐渐飘落在地上,于四周的白雪叠在一起。
竺倾之看着看着,缓缓地叹了口气,“烦请带路!”
进了门直向后园,甬路上燕雀之声不绝于耳。裴文秀看着园林里在枝头互相追逐跳动的麻雀,倒映在冰冻如镜子般的冰面上;闯入耳朵的鸣叫声,让他第一次觉得这鸟叫比唱得还好听。可是他也突然觉得少点什么,环顾四周,美景数不胜收,但唯独不见秦烟儿身影。
“大哥。”裴文秀低声对陈少东说,“那小丫头哪去了?”
陈少东也觉奇怪,好像刚刚门口争论时就不见那丫头身影了。逄铎耳朵异常灵敏,虽在前面引路,但也听见了东秀二人的话。自顾自的说,“在我对竺前辈行礼时那姑娘就先已经进来。没看见我开门时托着的鸟笼不见了吗?定是被她拿去玩了。”
甬道间出现岔路,一条小路分向一旁直没进林间。裴文秀驻足询问道,“小哥,这小路通向哪儿?”
逄铎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青雪乌。”
陈少东白了裴文秀一眼,暗说他多嘴。
路渐尽头,隐约闻有琴瑟之声。散音起始,如万壑松风一般,竺倾之听闻此声,不禁感叹不知抚琴者何人,但闻琴声如见故友。琴声愈浓时,见有屋一楹。逄铎引竺倾之到达屋前,琴声骤然而竭。
逄铎让竺倾之先进去,随后又一伸手将东秀二人挡在门外,打着哈欠说道,“两位,招待不周。烦请稍候。”陈少东被拒之门外后满脸通红,暗恨这逄铎太瞧不起人。
进入屋内,竺倾之见一人迎面走来,俯身向自己作揖,朗声道,“邵麒见过竺老前辈!”竺倾之扶他起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臂,看了眼逄铎说“鹤老的高徒,今天老夫有幸,竟见了两个!”
邵麒客气地将竺倾之请到座位上。竺倾之看着屋内并不见鞠欢身影,却问邵麒方才抚琴者谁?
邵麒笑着说,“鞠欢”
其实竺倾之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逄铎给竺倾之奉了杯茶,待竺倾之抓稳后询问道,“前辈莫非也懂音律?”竺倾之摇了摇头,嘲笑自己只是糟老头子罢了,现在南塘的人都唤他竺乞丐,一个乞丐能懂什么音律?竺倾之追问邵麒,那鞠欢何在?
邵麒转过头将左手里的玉佩搓了搓,拍着肚子思量会儿笑着说,“走了”
竺倾之注意地看着邵麒,手中的茶杯就这样捏着,强忍着怒火,“就这么让他走了?”
邵麒放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