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绝到了寅时才回来。
男人浑身冰冷,好像是才从冰窖里走出。
褪掉身上外袍,男人侧身躺在床上。
感觉到床榻陷下一角,席若颜也是彻夜未眠。不过是听到外面传来他的走动声,她才闭上眼,假装在睡觉。
他连被子也不盖,任那整个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自个一声不响的挨冻。
过了一会儿,席若颜翻过身,对上男人背着的修长身躯。
他的周身散发的气息是那么的冷,好不容易暖热的被窝,最后皆是因为他冰冷的气息,给搞的冰凉刺骨。
她将身上的被子往他的身上盖过去一些。
男人挺拔的身躯蓦然僵硬。
席若颜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他健硕窄瘦的腰身上,声音有着刚睡醒的酥软:“皇叔这个时候才回来,躺不了多久,又该去上早朝了。”
“朕吵醒你了?”
男人翻过身,一双黝黑的瞳仁锁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在看到她半张侧颜有着明显的红色划痕时,骤然收缩。
尽管那半边脸,被她涂了一些粉遮掩,还是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以一种飞快的情绪,帘下眼底的阴暗。
“我听张公公说,是锦州那边出了事,皇叔处理好了吗?”
“已命君九卿三日后启程去锦州。”
男人忙了一天一夜,才回来,又同她说话。
尽管他的声音偏冷,听起来与寻常无疑,但席若颜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疲倦。
她的手缓缓的抚上他俊朗的眉梢,白皙的手指在上面替他轻轻揉着额头。
“皇叔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会还要起来上早朝。你累了这么久,得好好的养一下精神。”
“朕睡不着。”
夜倾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大手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她雪白香甜的脖颈。
幽冷的气息蔓延在席若颜脖子里,在里面打圈打转,她冻的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皇叔你”
黑夜中,男人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塞到她的手心。
握着那坚硬刺凉的东西,头顶上方,又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国库的钥匙,我已命张怀德将这世上最好的珍宝全堆积在国库里,全是你的。”
他还记着这事——
想起上次出宫,他说要将国库的钥匙给她,时隔就那么短的时间,他又命张怀德将国库好好打理。
席若颜心中一暖,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疼爱的滋味,怎么可能是弥补。
他恨不得将这个世间最好的一切全部给她,哪怕是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既都能表现的如此了,又怎么还会杀她全家,只为抢夺父亲手中遗诏,争夺皇位。
她勾唇笑了笑,默默的将手心的钥匙放在床榻的里面:“皇叔不怕我将你国库的金银财宝,全部洗劫一空,然后你夜圣的天下,就要成为这个世上最穷的国家了。”
黑暗中,似是听到男人一声深沉的低笑,男人贪婪的吸允着她脖颈里的香甜,良久之后,他薄凉的气息,恢复了一些温度,轻咬着她雪白的脖颈:“记得到时,将朕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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