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时候,戚廷朝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他怕再次面对人去屋空,一室冷寂。
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客厅里冷冷清清,他的心沉了下去,心里焦急如焚,脚步却愈加沉滞。
推开卧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顿住了脚步。
飘窗上,清瘦纤细的女子弯着腰,专心致志的熨烫着衣物,他定睛一看,那些都是他的衣服,她的动作温柔而细心,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就升起了满腹柔情。
“湘儿,对不起。”
脸颊处热意涌来,苏之湘手一顿,挂上了熨烫机,手握成拳,雨点似的打在他的胸膛上,“你又要逼我离开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不肯放过我,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她才能满意。”
说实话,刚才一开房门看到苏之湘温婉贤淑的像是昨天没有发生那件事一样,戚廷朝一面惊喜于她的懂事,心头还是不可遏制的浮起疑虑,她平静的太快,太完美,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被苏之湘哭着捶打着,听着她发泄对戚夫人的不满,他的疑虑如泡沫一般消散了,这才是受过伤害的正常反应。
轻轻握住她的手,戚廷朝哄她,“委屈你了,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了,相信我。”
埋在炙热的胸膛,听着火热的情语,她的眼底却似覆着一层冰雪。
“湘儿,有个东西送给你,你看了一定喜欢。”吻了吻她的额头,戚廷朝心情愉悦的拉着她去了书房,翻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这是什么?”苏之湘接到手里,对着他期待的眼睛娇娇的笑,“让我猜猜?支票?房产证?珠宝鉴定书?”她一连说了好几个,都是有钱人惯用来安抚受了委屈的情人的东西。
戚廷朝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嗔:“净瞎猜,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眼里带着狐疑,苏之湘拆开文件袋,里面装着装订在一起的四五张纸张,她凝目看去,只看了几行,遽然抬头,“你买下了清韵画廊?”
戚廷朝点了点头,“我看你挺喜欢那儿的,不过,我不喜欢你给别人打工,那样难保不会受气,就买了过来,以后你就是那儿的老板,喜欢吗?”
对着他期待的邀功的脸庞,苏之湘气血翻涌,气得眼前发黑,她要用力克制,才能忍下想要招呼他一巴掌的。
清韵画廊并不是b市最大的画廊,甚至前三都排不上,可当日她只应聘了清韵画廊,这里面自然有她的原因。
那年,她听从爸爸最后的安排,坐上飞机去了那个寒冷的国度,除了爸爸给她的那张存着妈妈留给她的遗产的卡,她几乎身无分文。
她孑然一身的到了那个国度,看着满街的高鼻深目,她很怕很怕,等到爸爸狱中自尽的消息传来,她强撑的最后一口气散了,病倒在租来的房子里,高烧到近四十度,烧得身子滚烫,却冷到了骨子里。
挣扎着去了医院,孤落落的躺在病床上,那时,暖暖还在她的肚子里,茫茫世间,竟无一人是她的亲人。
所以,当那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抱着她一声声可怜的外甥女哭成了泪人儿时,对血脉亲缘的渴望让她轻易的交付了信任。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她唤作亲姨的女人,是个赌徒,在赌场里,她输掉了继承到的财产,输掉了工作,输掉了房子,输掉了尊严,输掉了良知。
再后来,她输掉了苏之湘的救命钱。
然后,噩梦来临。
苏之湘颤抖的摇头,那段噩梦她不愿再回想,那个女人是她噩梦的源头,却也给她带来了她黑暗人生中的一缕光亮。
在她以为要死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一个看着仙风道骨的老人将她从地狱送回人间,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舅爷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