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为什么三年一次?乡试,会试,府试,一层层下来,难道不需要时间?你既知道一个两广总督由京上任就要小半年,那若是两广的学子,又该如何来京?”
楚玄昭见他托着腮,似乎听了进去,才又说道,“匆忙开科的结果,就是秩序大乱,佞臣借机扰乱朝纲,将原本好的事情弄的乌烟瘴气。到时候,我们根本无法保证开科收来的学子,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楚玄昕有些丧气,“这事儿,的确是我想当然了。”
楚玄昭伸出胳膊跨过桌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急了,慢慢来。”
楚玄昭不敢太打击他,还有些问题他没说,就算是顺利开科又怎么样?一个学子出来,哪怕再学富五车,没有为官的经验也是不能直接拿来用,还是要磨砺的,就像鲁文开。有才的人未必就一定能做好官,他就见过不少科举出来的人,诗词曲赋俱不下于人,可就是做不得官。
“唉~,我也不是急,就是看着这些空缺儿,从眼里到心里的,不得劲儿。”
楚玄昭笑了笑,“这就是你庸人自扰了。唉声叹气的,小小年纪怎么就像个老头儿一样了?”
楚玄昕脸一耷拉,“我再说一遍,我不小了。”
“好,你不小了。”
楚玄昕一撇嘴,“看你这副表情,就知道根本没把我的话往心里听。”
楚玄昕站起身来,扑了扑衣服,瞧了眼窗外,“今日就到这儿吧,知道你忙,我也不好做恶人。”
楚玄昭见他要走,握了握拳,站起身来,“玄昕。”
“怎么了?”楚玄昕疑惑回头。
“妙妃有孕,父皇下旨,本月十五,在兴庆殿举办宫宴,要,宫妃,皇子,一起赴宴。”
楚玄昕冷笑一声,“哦,是吗。”
宫妃,皇子,尽管楚玄昭没有说那句“所有的”,楚玄昕还是猜到了旨意的意思。
楚玄昭轻声道,“你别忘了。”
“干我何事。”
“你跟我一同赴宴。”
“不去。我既未收到旨意,便是不知此事,哥你就当今日没说过吧。”说罢转头便走。
楚玄昭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胳膊,“你别任xìng。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别人不把你当皇子,你不能自己也不把自己当皇子。”
“我没有。”
“皇室宫宴,你不去,父皇想来不会注意,你也乐的清净,可是,你想过后果吗?宫宴之事,并非密事,若此事传到朝堂,你想让诸位大臣都知道你没被当成皇子看待吗?你以后又将如何立足朝廷?”
楚玄昕挣开他的手,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诸位大臣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可清楚又如何?他们敢吗?我再不被待见,那也是皇子,他们敢嘲笑我吗?见到我,不还是要恭恭敬敬,三跪九叩的?!”
“是!他们不敢,因为尊卑有别,他们还得顾及自个儿的脑袋!可面上不敢,心里不敢吗?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学政务,要立足朝堂吗?难道你要让他们都在背后嚼你的舌根儿,践踏你的声誉?”
“让他们尽管嚼去!敢嚼就别怕噎着!反正我不去。”
楚玄昭平复了下呼吸,努力放缓了语气,“听话,还是要忍耐,别在这种事上失了分寸,好吗?”
楚玄昕眼眶有些发红,“我忍耐不了。”
楚玄昭叹了口气,“今日我不问你了,你好好想想,明日给我答复。”
…………
“冯二。”
沈轻君搬回王府,冯二又被楚玄昭指去负责他的起居。
“公子?”
冯二那天已经知道了楚玄昭爱慕沈轻君的事,现在见到沈轻君,总有一种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