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宁静的。
焦土很快迎来了尽头。眼前就是爱斯瑞尔的城堡,跑马场上已经建起了脉冲屏障,而混沌向着屏障飞过去丝毫没有减速。
“喂喂!要撞上了!停一停停一停!”囫囵还没喊两句,脉冲的“滋滋”声就传入耳内,他反shèxìng地闭紧了眼。
什么都没有发生。囫囵感到四足着地。
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毫发无损的站在脉冲屏蔽内。“奇怪...我听说碰到这个很疼的。”
突然,他恍然大悟,抬头看天空,漆黑的龙已经飞远了。皮糙ròu厚的龙爪表面,被灼烧得血ròu模糊,还冒着几缕青烟。
“快喝侦查yào,告诉我那龙去哪儿了?”
长弓勇者赶紧喝下棕色yào水,举目四望,然后视线定在西南方向,“在距这里两个地图的距离,不动了,嘿嘿,确实是濒死状态呢......诶,等等?”
他屏息观察了一会儿,“不闪烁了......濒死状态解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AT4621也很惊讶,调出小地图研究了一会儿,马上明白过来:“你说的那个方向大概是龙窟,龙窟前面有治疗泉水的,这龙......该不会泡在泉水里自动回血呢吧?”
说罢扛起大剑就要动身,毕竟晚一分钟恶龙血条又要厚上一分。跑了几步路,身后却没有脚步声跟上来,“别傻站着了,快跟上来啊!”
弓箭勇者苦笑着,指了指自己不断颤抖的双腿:“哥......我真的,不想再跟那玩意儿打了,我把材料和血yào都转给你,对不住了......”
气泡从岩浆底部翻涌出来,火红色薄膜渐渐透明,表面反shè着暗淡无光的天。倏忽bào裂,在岩浆粘稠的材质表面留下一个浅坑,热浪改变了空气密度,连近在咫尺的景色都扭曲。骇人的“咕嘟”声不绝,让人远远看一眼就心生畏惧。
龙蛰伏在岩浆内,只露出眼睛和鼻孔,黝黑的脊背如同山峦一样绵长。
伤口在愈合,这暖烘烘的热度也让他觉得身心舒爽。与之相对,是完全冷静不下来的愤怒。
爱斯瑞尔之后,很少有哪一战能让他尽兴,却也从没有哪一战能让他感到如此屈辱。灰黑色云层堆叠,厚实得像旧棉套子般使人内心压抑,闷闷地传来雷声,其中藏匿着细密的闪电宛如混沌此刻的心情:暴怒,钝痛,又无从发泄。
这不见天日的环境,无法预料的争斗,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地方。四处弥漫着剧dú瘴气,植物早就衰败,更别提那些娇滴滴的花草,那里只有焦土、沼泽、洞穴,和形形色/色的龙。
他们形态各异,能力也不尽相同,各自盘踞一方。他们本应该是兄弟,却日复一日进行着无休止的厮杀。
那段时候,混沌见谁杀谁,目光所及全是敌人。有好几次是真的要死了,他倒在地上苟延残喘,脑子里想的也不是“我是谁”,“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杀戮”,“我死了之后会去哪儿”这些哲学问题,就只是琢磨着再在对方脖子上咬一口,再在他腹部来一爪子。
混沌是这样,所有其他龙也是这样。天空明明没有变化,眼睛却时常被血雨糊得睁不开。
回想起来,当时内心除了嗜杀的念头,还有深深的无助就像现在。
每次他想反击,全身痉挛就把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也不明白那几个装备垃圾的人类是怎么做到的。后来爱斯瑞尔似乎出现了,他说了什么混沌完全没在听,血红色的视野里就只有那几个人类,他要把他们碾碎、刺穿、烧透,让这一战成为他们的噩梦!
可是囵囵为什么要跑来?
他自己受伤,倒地,被摁住狂砍,他还可以解释为“正在找时机”,“蓄势待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