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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股温热的液体从腿间缓缓溢出,那是生命流逝的温度。

    惶然,恐惧,无助,绝望。

    种种灰色的,浓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惊恐的脸。

    纫玉便是在翌日诞生的,圣诞节的黎明,一声微弱的哭啼,给她乌黑一片的人生总算点起了一点点的微光,同时,也残酷的带走她生育的能力。

    由于怀孕太过颠沛流离,生产时又是格外惊险,她永远的失去了上天的这份恩赐。

    不过还好,她还有小唯,还有纫玉。

    可苏牧天,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他只对她偶尔有那种能力,而她,永远不能生育。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对他的惩罚。

    她早产这件事的缘由,还是苏家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这一次,低声下气的和她道歉,软硬兼施,甚至抱走了她的纫玉。就在那一晚,他缠着她,无助的哭泣,在她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倾诉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他掩埋了二十年的过去,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他告诉了她。

    他哀哀的求她,

    叶臻,我们重新开始吧,你看,我现在只有纫玉了,我肯定对她好的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得知了真相的她虽有怜悯,痛惜,可更多的还是恐惧,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好,那样圣母,她也会害怕,刚开始不怕他,真的只是因为不知道而已。她徒劳的和他解释,摇头,不停的摇头,可他没有管她的意愿,没有人再管她的意愿,没有人理会。后来发生的任何事情,她都是被迫的。

    他强行灌注给她一个秘密,逼着她和他分享,保守,而她知道了这份秘密,就更加不可能脱离他变态的控制。

    盛大的订婚礼过后,就连这份被迫的承诺他都没有遵守,他的确像他说的那样,重新开始。

    他给了她另一场地狱一样的生活。

    求而不得,得而不全,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骨肉,永永远远,都不是他的,都不会是他的。

    她的心里是别的男人,她的怀里抱着的是那个男人的骨肉,她的眼里装着的是另一种情愫,她看向他时,只有怜悯和忍让。

    他其实早就彻底崩溃。

    她知道他的人格是分裂的,伤害她的,虐待她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苏牧天太软弱,自己渴望的,想要永远争取不来,就连身体的控制权也是这样,他除了事后弥补她,或是伤害他自己来消弭这种负罪感,他什么也做不了,他阻止不了身体中另一个强大的自己。她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烟头是真真切切烙在她身上,皮带也是毫不作假的落在她单薄的脊背。

    所有的痛楚,可没有另一个灵魂来替她承担。

    受不了这种非人的生活,她曾经出逃过两次。

    第一次,他把她幽禁起来,像是锁着一条狗。

    第二次,他打断了她的腿,直到现在,阴雨天还会痛。

    事情后来闹得太大,他的爸妈也知道了,可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举措之外,他安分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切仍然该怎样怎样。再到后来,他和纫玉的关系愈发亲厚,他对她,和对纫玉,根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纫玉开口说话,会清晰表述的第一个单词就是‘爹地’。

    其实叶臻心里明白,纫玉喜欢他,超过对自己。原以为这份亲厚总没什么错,可是最终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对黎恩和苏淮生已经彻底绝望,她不指望他们会救她了,当然她更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苏牧天能早日康复。在纫玉两岁的时候,她再一次试图逃生。也就是那一次,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妈咪,坏坏,纫玉家家!呜呜呜坏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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