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想的太过简单。
苏牧天对于她的依赖,已经远远超出了她预计的范畴。
远远。
就像是一颗藤蔓在心脏里发了芽,越缠越密,勒的她要窒息。
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争端,是在她生日那天,她没有接受他的任何礼物,突如其来的暴躁,他摔碎了能够得着的一切,之后摔门离去。各种昂贵的,璀璨的艺术品,珠宝,甚至还有他刚刚终于完工的,替她画好裱全的油画,一切化为满地狼藉。她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在那之后有一段日子她都没有再见过他。
不用说他从来都不是很上心的上学,就连用餐,也恢复到佣人给送到屋内。他又回到了他自己的小小一世界。而每每碰见老佣人们征询而犹疑的目光,或是电话里苏家夫妇旁敲侧击的问题,更是无所适从,尴尬又难堪,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似乎辜负了他们对她的期许,也许没有照顾好他,他好像更加难过了。
可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尽早的抽身离开,总好过认清之后还这般不清不楚的暧昧下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一生的依靠,她甚至都没打算在这个国度停泊多久。而他这么脆弱的人,最终再失望的话真是不敢设想。如此纠缠不清,岂不是害人害己!
“叶小姐。”
一日清晨,她早早的洗漱完毕,靠在窗前研究一本本厚重的医学书籍,正在这时,一直照料他的老佣人阿芳敲开了她的房门。开门见山的对她说,“少爷生病了。”
“是么?”她合上手里的书籍,看向她。
“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庭医生电话也打不通,家里没个能说上话的,您看是不是过去看看?”
阿芳有些躲闪的眼神已然暴露了一切。
原来并不是她多心,这番端倪,已经到了连佣人也能看出的地步了。
“知道了。”起身,她轻声的叹息。
他病的倒还真的不轻,高烧的全身滚烫,原本便清瘦单薄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好像还在微微发抖,只是神智却是清醒的,看见她,他第一句话竟是:
“你来做什么?”
像是孩童带着些倔强的赌气,她看见他眼角微微泛红。
无言以对,也不想跟他斗嘴,她转身去厨房,端了碗熬得细而烂的粥到床前:“淑芬回家照顾小孙子了,只留了些这个,我热了下,你先吃点吧。”
他一动不动。
叶臻端得手发酸,都没得到回应,他大约是看见自己也挺心烦的,也好,她平心静气的同他说:“你把它吃完了,我就不再管你。”
没料到的是,苏牧天一抬手就把他手里的碗打翻在地。
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叛逆的时候。
有点生气,然而终究顾忌些什么,她没有冲他发火,默默弯腰打算去收拾那片狼藉,却在这时忽然听他小声嗫嚅:“我不吃,你就会管我了吗?”
她不由一愣,淡淡的出言提醒:“你今年二十二岁,不是两岁,有些事情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要再任性了。”
苏牧天紧抿著唇,急促喘著气,表情有点受伤,脸色是发热时的异样潮红,额头上密密的不知是汗还是冰块融出来的水,冰袋也早就掉到一边去了。
见他那样,叶臻愈发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太严厉了些,他终究无心再想别的,抓起备在一边的湿毛巾盖上他的额头,“我再去给盛一碗,吃完了喝药”
“你喜欢我吗?”叶臻刚刚转过身去,就听见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在身后骤然响起。
简直是用尽全身勇气才向这个她说出这种话的态度。
脚步停住了。
她倒是并未吃惊,依旧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