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吞吞吐吐,“我能跟你做朋友嘛?我一直都很想要个朋友。”
回忆如烟火般灿烂,转瞬即逝。叶臻揉了揉眼,起身推门而出。
整座屋子,只有那一个乐器,找到始作俑者并不难。苏牧天的脾气全家人都明白,且为之战战兢兢,不会有人敢随意动他的任何东西。更何况是他最宝贝的钢琴。那么是谁如此胆大,便很容易猜测了。
琴房是很古旧的,民国时那种陈设,阴郁的优雅,只是因为苏牧天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其内的禁令,自他走后,有一阵子无人洒扫了,所以整个屋子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气。
钢琴边摆了一个不大却极其精美的铜架,上面摆放着陈旧的琴谱,纸张泛黄,微微卷了边,铜架的最上一层,一盆已经枯萎的绿萝藤蔓软软的垂落。依稀可以从缝隙间看见臻惜微垂的眉眼,细致美好,眸中微微闪烁的,是安静下来的,再不迷茫的光。
叶臻看着,她坐在钢琴前,终于有了昔日的一些影子。她似乎又看见了,曾经在英国,各个著名音乐会上的,那个万人注目的公主。不像前些月份在松鹤公墓时那般颓废病态,也不像今日黄昏这般痴傻迷茫。
“弹得真好。”叶臻由衷称赞,“这架钢琴的主人,最爱你的曲子了,你的每场音乐会他都有去,如果他知道你今天在这里弹琴,一定会很开心。”
“是吗?”她娴熟的摁下最后一个音节,有些气喘吁吁,却很开心的回头,挠挠脑袋笑容甜美,“可你们说的这些,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爱人很爱听,他也会弹琴,比我弹的还要好,我都是他教的呢。”
“你爱人到底是谁啊?”叶臻半是玩笑半认真的出声询问。
没想到却把她难住了,她原本轻松一片的表情慢慢拧巴了起来,很困惑很纠结,眼神又慢慢变得空茫
“咚咚咚——”
佣人敲门示意,轻声,“太太,下边有人找,说是来接人的。”
叶臻顺势拉开窗帘,果然一个陌生的座驾正停在庭院门口,一个高挑的影子靠在车前,微微低着头。其余的看不真切。
“臻惜。”她拉拉她的手,将她从怔神中扯出,“别想了,你朋友来接你了。”
臻惜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傻乎乎的点头,还是梦游一样的神情作态。
弄堂里的灯火昏暗,那人又逆着光,叶臻不大看的清他的脸,只隐约觑见他深邃的轮廓,却是不大像东方面孔。那人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且并没有上前的意思,看见她二人出来了,只淡淡吩咐了句:
“过来。”
尽管说的是中文,但是由于欧洲腔真的很重,叶臻一时都没有听清,倒是反应一直迟钝的臻惜此时倒像是归窝的小白兔,一蹦一跳的就奔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住,娇憨的扯住他的衣袖摇摆,细声喊他的名字:
“cv”
他抽回袖子,很严肃的看着她,“知道错了没有?”
臻惜扁扁嘴,不吭声。
“回去再收拾你。”他转身替她拉开车门,“上车。”
叶臻看着她小嘴嘟嘟哝哝的不知在碎碎念些什么,但还是很听话的钻了进去,他准备合上车门时,她小脑袋又伸了出来,对着叶臻挥挥手,“再见,我下次还来找你玩。”
他关上车门的声音特别响,代她给出了答案:
没有下一次。
自始至终,他没有上前一步,也没有问叶臻任何问题,一直到离别之时,他才大致的扫了她几眼,轻描淡写的扔给她一句:
“这人情我记下了。”
叶臻愣愣的“喔”了声,当然她并不太明白这个承诺的概念。那人对她这态度也是不以为意,点点头准备走了,这时她才发现手里还抱着臻惜的围巾,连忙几步赶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