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凉。他皱着眉,一手提着她的羊绒帽子,有些不耐的语气:
“在屋内捂成这德行,出门又得感你头怎么了?”叨唠到了一半,他话锋忽的一转,目光凝聚在她额角那一大片的淤青上,有疑云闪动。
她胆怯的地下脑袋,大片的黑发滑落,将那一处遮了个严实,声音轻细柔软,“不小心摔到。”
“你是怎么摔的能摔成这样?”他不肯轻易放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那一块伤处,只见它从额角而起,淡紫淤青的伤痕一直穿过太阳穴,连绵至颧骨以下,有些地方破了皮,很严重,再往下
“下巴又怎么了?”他脸色越来越差。眼看着他又有要扯她围巾的意思,她连忙攥住,支支吾吾的开口,
“真的是摔的,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到。”
“摔倒?”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是一切了然于心,“倒是符合你的套路。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跌跌撞撞的。”
叶臻忙不迭的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的辛酸,
很复杂的心境。
他盯着她,嘴角带笑,眸底的神色却是极尽讽刺,没想到却是话锋一转,“看来你这一跤跌的不轻,脑子也摔的不利索了。叶臻,你当我是白痴么?”
他猜到了?叶臻没有吱声,也不肯动,只是死死的扯着领口,心下顿时一片仓惶。一种难以启齿之密被窥之一隅的羞耻感攀升,要是他知道了,知道了苏牧天所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会怎样想?又会怎样看她?他会不会,不,他一定会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他冷冷的开口,“松手。”
叶臻看着他已经抬起了手,有点绝望的闭上眼睛,恰在这个关口,门外忽然一阵喧哗,桌椅碰撞的声音,还有男男女女惊讶的低呼,僵凝的气氛被打破,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门口。
“是谁放她上来的?”
“林,林特助,是这样的,您先听我解释”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谁?”
“并不是,您,您先听我”
“林姨您放开我,您让我进去好不好,求求您了让我进去吧。”
小女孩呜呜咽咽的哀哭,悱恻哀婉,听之让人触泪。这个声音太过熟悉,曾多少次出现在午夜梦回的枕畔。但这种哭声却是陌生,叶臻依稀还记得,这孩子很爱笑,也爱闹,十分淘气捣蛋,像极了她小时候。在衡衡的惨剧发生之前,她从没特意为某事掉过泪。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子,每每犯了错气到她,却从不服软,会屁颠屁颠的躲到他身后朝她做鬼脸。那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是再找不到了吧?
二人一时间皆是默默无言相对。因为离得太近,甚至可以从彼此的眼底看清相似的情绪。同样的哀伤。
“你怎么说?”
过了许久,门外的哭声愈加撕心裂肺,也越来越微弱,他侧过脸去,轻声发问。
“我”她欲言又止。
“叶臻。”他突然打断她,“你不是只有纫玉一个女儿。”
她深深吸气,终于鼓起了勇气,“梁薄我”
“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唯摇摇晃晃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的近乎通透,气喘吁吁。朵瓷站在她身后,老远的距离。
梁薄直起了身子,目光投向她。叶臻也是。
小唯被二人一起注视着,有些胆怯,倚在门边的小身子略哆嗦了一下。但她没有退缩,咬了咬有些发紫的唇瓣,摇摇晃晃的踏入门内。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走的很慢。并不是因为怯懦,而是身体的透支再不允许她踏快一秒,然而看的出,她已然竭尽全力,朝着她牢牢盯着的那个方向踏步。每走一步,呼吸就愈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