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垂目,静默不出声,朵瓷走到一半,又回了头,神色复杂的上下打量她,犹疑着开口:
“室内暖气挺足的,您其实可以脱掉外套和围巾帽子。”
叶臻忽然剧烈的哆嗦了下,一直平静无波的语气也有了仓惶:“不,不必,我我怕冷。”
朵瓷“喔”了声,没再多说。
叶臻目送她离去,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最后将目光移回桌面。桌子很乱。
这男人一直很龟毛,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桌子但是自己又收拾不好。出于一种长年累月的惯性,她看见了就忍不住随手替他理理。窗户没有关,一阵风吹过,桌面上的纸张文件被吹得‘哗哗’作响,她抬手刚准备合上一本被吹的书页乱翻的《百年孤独》,其中却忽然掉落出一朵枯萎泛黄的丁香花书签。
她俯身拾起。
忽然想起了那一天,想起了纫玉。
眼角有点酸,原本以为他那日接下这个可笑的礼物,只是对孩童的敷衍,却没想到他却是真的留了心,细致温柔的保存了下来。
他一向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女孩。对于纫玉他也是有好感的吧?
只是如果他知道纫玉是他的骨血,又会怎样呢?他会不会,会不会再让当年衡衡的惨剧重演?他会不会再做出那种事情?
她不敢赌,连想也不敢想。
“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叶臻抬头,刚巧与他四目相对。他没有说话,她也是。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只看见他踏着稳健的步子不疾不徐的走上近前,绕过桌子,在她面前停住。
她惊慌失措的立即合上书页,垂下头。
他还是没有说话。这样的静默,让她不安。
有灼灼的热度从上方倾泄,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蓦然抬首,不早不晚,目光撞上他的,那样措手不及,却也再逃不开
就那样静静与他对视,
以一直以来的,那种仰望的姿态,与他对视。
很久没再和他这样亲近,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再看见他深蓝的眸子,灿若繁星。
“来了?”他哑着嗓子,开口寻问,云淡风轻的语气,很家常的招呼。
她胡乱点头应对,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半点都记不起来了。
“一个老朋友忽然来访,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他出声解释。
“没,没有很久。”她有点结巴,“没关系的。”
他“嗯”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你不着急的话,到那边先坐会儿,翻翻杂志什么的,我这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喝果汁还是牛奶自己拿,就以前的位置没动,你知道在哪儿。”
她诺诺点头,慌乱的从他身侧逃开,走至半途却又停下,犹犹豫豫的回头问了句,
“你,你手好些了么?”
他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沉默了许久,声音愈发喑哑,却依旧是让人安心的语调,“已经没事了,不用挂心。”
她点头,有些紧张的把一张小脸在围巾中埋的更深了。生怕被他察觉到什么。
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上午。顶层的董事办公室里气氛微妙难言,寰宇国际的大厅里也是突然多了道别的风景。
是一只七八岁的小萝莉,很漂亮的小萝莉。
很考究的穿着今年寰宇推出的最新款春装,苹果绿的小风衣,还有淡褐的毛绒围巾,站在门口,几乎像个小童模。因为太过惹眼,几名进出的员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实在记不起集团里请过这号人物。
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最终推门而入,长及臀部的乌发在外面被风吹的凌乱,此刻乌泱泱的堆在了一起,脸色青白发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