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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开口,“你明天找个时间给叶”

    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小唯忽然抬起脑袋,他及时收住话头,硬生生改了口,“给苏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家太太周三上午来寰宇一趟,就说要量体裁衣。”

    一时间室内分外静默,还是小唯怯怯的开了口,“爸爸”

    梁薄很艰难的把目光从女儿梨花带泪的小脸蛋上移开,声音柔和却不容置喙,“小唯,工作上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的。”

    小唯纤细柔絮的呼吸此刻在空寂的环境里分外清晰,她脸上的表情灿若烟火,却渐渐黯淡:

    “喔。”

    “”他沉默。

    “爸爸,我睡了。”小唯将自己藏在被子下面,脑袋再没露出来。

    半晌的空场之后,朵瓷叹息,试探着问,“你要给她裁什么衣?”

    他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平静的有些失常,“就是这一期发布会的主题服装。”

    朵瓷“脩”的握紧了手,表情有了微妙的改变,很轻微,却不难看出心底波澜滚滚,很久,很久很久,才听她有些嘲讽的一笑,“嫁衣么?”

    他没有回答。

    朵瓷起身,离开了病房,临走前丢给他一句话,“梁薄,我突然发现你也挺狠的。”

    封笔三年,再次拾起技艺,是为了给最珍视的女人亲手披上嫁衣,让她成为最璀璨最夺目的新娘,之后看着她,和别人白首偕老。

    朵瓷很想知道,在她的婚礼上,如此痴恋,如此深爱,他是否真的可以露出最纯净的祝祷,安心的微笑?

    夜幕低垂,在同一座城市里相隔两岸。他在浦东,她在静安,二人间隔着一条恒久不衰的黄浦,就像隔着一条岁月的长河。相望两不见。

    他在彼岸,她在这端。

    沐浴完毕,她披着湿漉漉的发,抱着膝盖坐在窗沿。指间夹着根细长的‘七星’,微苦辛辣的气味,香烟袅袅。她深深吸了一口,从惊吓中勉强挣脱残存的神智缓缓镇定下来。

    苏牧天刚刚搭乘了今日的最后一班飞机去往英格兰。机票是早已订好的,也就是说他早已有了完备的出行计划。那么今日的发布会,与梁薄的‘偶遇’,或者往大了猜,之前的一切一切,很多事情,都可能是一场精心的策划。而他站在幕后,运筹帷幄。

    过去的三年太混乱,她鲜有避开他得以喘息的时机,如今安静下来,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一无所知。看来,谁都不是像外界看起来那么简单。她背负满身的罪孽和秘密,他又何尝不是?当初来到苏家,原本不是为了嫁他,可一连串的恩怨交织,利益的纠葛,之后怎样就落得了这样的局面?

    落魄阴郁的伦敦街头,淋湿的发,沉重的行李箱,辉煌的苏家宅院,热情的苏家世伯和伯母,还有第一次看见的他拼凑在一起,成了往昔的影像,历历在目的在眼前回放:

    “你以后会住在我们家是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他清澈的凤眼中,满满的都是好奇与期冀,“我很想交个朋友。”

    “叶臻叶臻,我们都在帝国理工,一起上学好不好?”他扯着她的衣角,像个小孩子。

    “叶臻你听我说,我会娶你的,不要反抗了,乖一点,叶臻你你不要哭啊,你,你怎么流血了?我还没有”

    灰色的往事,像伦敦上空中年不化的阴雨蒙蒙,放录像一样在脑海中盘旋萦绕,好像生怕她看不真切,还来来回回的反复倒带。

    她痛苦的抱住脑颅,只感觉大脑里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年少轻狂,不知愁是何种滋味又该怎么尝。昔日温暖的爱巢分崩离析,被某人捧在手心呵护大了的她,乍然出了温室,异国流浪,并没有碰见小说里常见的桥段,暖男或是细水长流的疗伤与她了无关系,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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