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怯了。只看着她唇瓣微张又闭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经被他一览无余。
挂断电话,他似乎并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再撩拨她,而是敛起神色,重新启动了汽车。随着这通电话的插入,刚刚缠绵在他二人间的那种氛围也悄然退散了,车内又恢复成了先前的那副死气沉沉,无人吭声。
这气氛消失的那么干净彻底,迅速的让人有点心酸。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开进市内,一直到徐汇区,由于雨天糟糕的路况,开始有些拥堵了。夹在长龙之间进退不能,周遭的极度喧嚣,车内的极度宁静,总是有点不对。何况有些事情,处理的没头没尾的。最终还是她轻咳一声,打破这沉默:
“关于那封”
“那东西日后再说。”他径直打断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这次来找你,是为其他的事。”
“什么?”一时忘了自己的初衷,她顺着他的话便问了下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逃避般的将目光移向车外熙攘的人群,淡淡,“下周三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吧?”
只感觉胸口一阵锐痛,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了大半,平复了很久,才小声回答,“记得。”
“还算有点儿心。”他哼了声,侧过脸瞄了她一下,说,“到时候记得给小唯打个电话,随便哄她聊几句。”
“”叶臻默,随即面无表情的平视他,慢慢开口,“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这点不用你操心。”他简单的回答,“你负责把她哄开心了就好,其他的我来处理。”
她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算准了我今年就会回来?”
他摇头,“没那么能耐。”
“那我昨天才到的上海,你连小唯生日的细节都安排好了,我要是不回来呢?这节目你留给谁?”她问。
“自然有别的法子。”他神色淡然却笃定,并不像玩笑,“只是你回来了,更方便些罢了。”
“什么法子?”她问。
他侧过脸看她,眼神带着些嘲讽和不屑,语气亦是如此,“你管的倒宽,像个好母亲。”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暗衅,一些沉积已久的往年旧账渐渐翻腾了起来,一直唯唯诺诺的叶臻,此刻竟是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丝毫没有退让的回击,“比不上你。梁衡摊上你这个父亲,才是他的福气。”
他果然瞬间翻脸,指节握的发白,她以为他会打她,可没想到只闻见一声轻笑:
“心里还记恨着我呢,是吧?”
他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别的腔调,就是淡淡一声的喟叹,却又包含着只二人听懂的沧桑和悲愁。她纠结不过,终于回头看他的时候,心下却有些涩然了。从昨天的晚宴开始,到现在,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细细的打量他,如此近距离的,不受任何心理压迫,静静的打量他。
梁薄长她十岁。作为叶家半个养子,身份特殊而微妙,很小的时候就很会分担家里的一些事情,父亲过世之后,更是整个家都是靠着他在维系才没有倾颓,反而绝地逢生,从以前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经营到现在盛况空前的国际化集团。他的才华和能力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
而她也从小便习惯了依赖他,仰慕他,出于小女人的情结,也始终觉得,这男人永远是意气风发,永远是最璀璨的星星。可一别经年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已苍老了那么多,鬓边也有几丝暗银隐隐,眉宇间的风霜重了,眸子里承载的心思愈发厚了,看不透了。看起来这三年,谁过的都不是看上去那么如意。
“其实”他忽然开口,有些犹豫的语气,“你‘过世’这件事情“
“算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