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盯着那个容貌纯澈无害的女子,唇角轻撇,却是不折不扣的将面上的笑容扯的美艳又动人。她眯了眼睛,饶有兴味的将手中握着的拂尘甩了甩,一步步走向那个匿于暗影中,瞧不清是何面色的小婢面前。
她走的不急不躁,鞋底碾过那焦黑色的鸽子尸体,将身子摇曳的像一朵婀娜的荷花是耶,今天她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做一朵毒莲花的。
苏璇的步子停在那人眼前,但那实际距离,却也还离得雅木一丈之远。只因她知道雅木是什么身份,就算此刻不凡道术在身,可也惧事情突变。而这里无人问津,要是因着自己的大意出了什么差错,那便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苏璇将手掐了诀,遂着一方事物掩在长袖中以便随时应对这番事宜做完她才抬了视线,语气温婉,竟是在殷殷笑问道,
“你是在失望对吗?因为本君没有按照你的意愿,击落下那只信鸽,而后看它脚上所系的事物?”
清淡的嗓声回荡在本便空落的宫殿里,苏璇此刻倒是开始庆幸这里人员稀少,自己想做什么事倒也方便,不怕别人落下什么把柄。她的目光轻轻淡淡,游移在那具全身僵硬的美丽躯壳上,她挑了眉端,扬起声线,一字一顿道,
“那么就让本君来告诉你,为c什c么。”
苏璇微微倾身,将目光重投回光影中那只冒着一络灰白色烟雾的鸽子身上,她的笑意是伪作的凉淡。
“这只信鸽里装的,不过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我又何必着了你的道,还拿着那些脏东西自惭形秽呢?”
是耶,事实就是如此。苏璇甚至不用猜就可以知道雅木想要她发现些什么,或许所有的事情都被眼前这人安排的滴水不漏只是她却生硬的只按照剧本去演绎,却忘记了把突发事件也勾进大纲中佐以防范。
苏璇刚才在唤她。这样一声声的临近她所在的地方,雅木竟然不知道躲闪,而是继续在这里放鸽子,甚至刚好在她看见她的那一霎鸽子便腾飞了?
答案很清楚,雅木想让她知道知道什么?给她的主子传信息?而后呢,自己发现了这个勾当,一气之下将她杖毙?
哦不不不,这样显得她太残忍了吧。反之她会很温和的如她所愿。
苏璇敛了神思,细细瞅着那张褪去伪装,此刻正面无表情的容颜。她如今绷着剔透的粉颊,那对黧黑色的瞳眸中倒是浸满了深沉与复杂。
雅木沉默着,终是在她的眼光下冷声问道,“你想怎么办?”
“本君可没想怎么办,只是如尔所愿罢了。”苏璇轻笑着,只觉自己如今的模样倒甚是像寓言中的狐狸,可恨而刁钻着,可是倒也未曾想,整人也是这般痛快的恩,那么杀人呢?那些黏腻的彤色血液流动在指尖的感觉,会不会也很绚丽美妙呢?
苏璇在自己腰间随手摸了摸,捉了个月白色的荷包在手上,随意挑了块细长的金条出来。她轻掂着暖光下那段迷迷烁烁耀人眼眶的东西,忽而朝着那人报以赧然一笑,苏璇可以想象自己面上的笑容是多么诡异牵强的可以教人胆颤心惊。
而她确实没有做什么,只是将金条轻轻朝那女子抛出去,那块金灿灿的事物失去了依托,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倒是将本便散落的青石板砸出了几条裂缝来。她紧接着温婉笑道,
“如果你想让我释放你,那么拿着这枚金子,走出这宫闱,回民间好好过活吧。而如果你想让我杀了你,那么也拾起它,寻个地儿,吞金而死即可。我想依你的智慧,寻个好地方做个好谋划,隐人耳目不是什么难事。”
苏璇看着那女子面上也没什么神色变化,雅木只是将自己嫣红色的唇瓣抿的更紧些,墨黑色的眸子收缩了下,身子却仍呆呆立着,并无动作。
“二者觅其一而行,我不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