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醒来时,是次日的黄昏。
苏璇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显得分外糊涂,她躺在床上,迷蒙着双眼,混混沌沌的睁开。而后,直直撞进了一双带着古怪神情的深墨色瞳眸里,苏璇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
那里有什么?落寞c孤独c乏然c悲怆?
“你也很孤单吗?”
细细弱弱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出,那声好似是魔咒,使那些原本并不分明的情绪竟开始逐渐缭绕上那双眼睛。像是雾气一般,重重层迭,褪去后这丝掩盖后,那里竟是盛了许许能够反射出亮泽的水光,
苏璇却在此刻忽然记起,这样熟悉的声音,不便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吗?
可却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温热的唇瓣,已经吻上了自己的额头。
柔柔润润的触觉,牵枝蔓藤的心动,都在这一瞬间接连上心扉而这一刻,苏璇也终是全然的清醒了。而这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卧槽尼玛!老娘又被强吻了!
我去,不对,这孩子谁啊?苏璇抬起腕子推那人的身子,未曾想自己的身躯竟是不知为何变得娇弱不堪了,别说推开,竟是将手臂举起来都感酸痛乏力,而明明是想要推开他也反倒成了用手掌搭在了这男子的胸部,乍一看来却是像极了一对恋人相互的旖旎情深,抵死缠绵
“别”
苏璇这才发觉自己还可以发声阻止的,但是这嗓音怎会变得这样娇细做作了?不对,头也是沉晕的,这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那男子听闻这音,身子一僵,目色也渐渐清明,而后似乎有些惊惶的直起身子,
苏璇只感莫名其妙,愤愤瞪眼,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然这一看,她的视线却仿佛被黏腻的蜂蜜所粘住,竟再是收不回了————
此刻,夕光正盛,淡雅的橘色簇拥着入了薄纱帐,衬得面前这男子挺拔的身姿上金色皆然。他微垂的眼睫,竟有着细碎的水光轻凝其上,尤是那对乌墨色的眸瞳,此刻也宛若水中的黑曜石,如轻逸流转,必明波荡漾似暖光下的流泉,熠熠璀璨。
他的容颜有着雪上芙蕖之姿,细腻的颊上撇了淡淡的绯色,那脖颈肌肤纯白如许,延展入勾着祥云纹理的领子有风轻拂,撩起那人一络乌色发浮在身着冕服的胸臆之上,苏璇也看清了这男子所穿的衣衫,的确,冕服。
那么,这人的身份,已昭然若揭。
“陛下,臣身子恐怕不适,无能行礼于您,还只望您谅解。”
苏璇是不敢逾越的,低眉顺目恭敬以极,若不是自己的身子真的无力起身,她倒挺想跪下磕几个响头以示自己衷心的。
其实她在恐惧,哪怕这玄女的身份是宗政容昕的未婚妻,但面前这人终是从小学帝王心术长大的,谁知道面前的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君主,会不会
“风洛”
沉潜的声扩散在帐中,宗政容昕的喉结微蠕,似乎欲言又止。他的面颊沉在一泊夕光中,神色微微震动,可明是那对墨玉的眼珠凝向苏璇,她却始终都看不分明这人的情绪。
苏璇默了良久,才恍然这声“风洛”唤的竟是自己。是了,御子曾讲说过,玄女的名,是由眼前这位君主所取,风洛风洛,意为浴血的修罗。
苏璇曾询过两两,为何他会给玄女取这样一个姓名。她记得两两回答说,是因为文渊帝幼时顽劣任性,蔻始帝命玄女为世子太傅时,文渊不服。于是遣了一众练靶子,先让当时已熟授他的武师打了一套拳法,将一排的练靶子都打倒在地。而后便开始挑衅玄女,因为就算玄女能打败他们,也早在这气势上输了那个武师一筹。
可当时的玄女神君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抽了柄剑,跨上前去将那些倒在地上做以练靶子的人,一人补一刀,最后在那些惊恐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