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下了一个整晚,第二天一早李三树就起来了,走出屋门,只见院子中满眼的金光,连忙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才看清那是雪地反she的太阳光。
眼睛适应了一会,才走了出来,伸伸懒腰,大吸几口空气,回头见屋门还没动静,不耐烦的说道:“三娘,咋这么能磨蹭?刚才鬼追的似的让我起来,你这会又不着急了,哎,你们老娘们啊!”
屋门嘭得被从里面打开,三娘一面系着衣扣一面骂道:“我们老娘们咋啦?现在知道老娘们不好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的蹲在我们家门口求我爹来着。我爹不答应你还赖着不走,一哭二闹三上吊,半夜偷偷摸摸爬墙往里进,闹得我们一大家子半个月都没睡过踏实觉。拴在前院的那两条狗你还记得不,一个叫黑虎,一个叫丽丽的,自打那以后每天就蹲在墙根那嘎达,说啥也不走,气得我爹差点拿菜刀来咱们家。”
李三树尴尬笑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都不知道你乱七八糟的说些啥东西。嘿,还别说,你家那两条狗还真的不错,要不”
“你想干啥!那是我爹的命根子,你要是敢使坏,我可保不准我爹会干啥。不过你李三树也够可以的,还惦记上黑虎和丽丽啦?说吧,还惦记啥啦?”
“谁惦记啦,谁惦记啦!我是那样的人嘛,你看咱们家里啥没有,还差两条狗?你等着,改天我就上集去买两条比他们大,比他们好看的来!”
三娘掩口咯咯一笑,回身从屋里拿出一件棉袄给李三树穿上,“你啊,都跟了你快十年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但咱们得说清楚,你在外面怎么搞我不管,你不能往家里带,你也知道我是啥样人。”
李三树点头如小鸡啄米,发誓赌咒一遍,才被三娘打发出来给马车套马,身上的汗水经冷风一吹,冻得他牙齿打架,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了一句:“这臭老娘们!”
今天是庚午年十一月初十,宜出行。
三娘的娘家姓吕,住在山谷东南方向三十里之外的元宝镇上。
李三树驾着马车到吕家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吕家门房看到姑爷小姐过来,急忙告诉了吕家老爷。吕老爷叫吕得行,六十又三,亲自走到大门来接女儿女婿进去。
吕三娘是吕家的老闺女,深得吕得行的喜爱,曾豪言要为她选一个乘龙快婿,但谁也没想到让李三树这么个玩意娶了去,折了吕老爷老大的面子,所以每次回娘家李三树都受尽白眼,极其不招他待见。这不,吕得行拉着老闺女问长问短,把李三树晾在那块半个时辰不闻不问,连杯茶水都没有,好在李三树都习惯了,在那里正襟危坐,一点不耐烦都没有。但吕老爷子还是看他不顺眼,又把他赶了出去。
李三树不急不缓的施礼告辞,走出屋门长长吁了一口气。吕老爷子的气场太大,又是这种翁婿身份,而且当初为了追三娘,自己也确实干了不少缺德带冒烟的事儿,也难怪此时爷俩这么尴尬,把自己赶出来未必不是怕自己在那里闷出病来的意思。
李三树这么自我安慰着,本着能远离就远离的原则,走走看看,忽然听到隔壁有人大声喘气和金铁交击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到了“演武场”的院门,心道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转身要走,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三树来了,干嘛不进去?”
李三树转身,见是吕家二娘家的,自己的连襟胡大海,拱拱手笑道:“是大海哥啊。我就是随便走走,好些ri子没来了,到处看看,就不进去了。”
胡大海只穿着单衣单裤,一身腱子肉,头上缠个头巾,甚是威武,此时手臂抱住李三树肩膀,拉着往演武场里走,朗声笑道:“三树啊,呸呸,怎么这么别扭。妹夫啊,老哥我看看瘦瘦弱弱的,还是应该多来这种地方。你是不知道,自从在这里练了两年,你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