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暗呼侥幸，快速穿过这个不宽的洞。洞外海龟又是一撞，居然把这块礁石撞开，爪子扒拉着撞碎的礁石爬过来。

    许阳落到两片礁石中间的缝中，这条石缝宽度不到两米，长度看不清，是天然屏障，他在石缝中下潜，没潜多深脚已落在实地，他在石缝中往一个方向滑行，寻找避开海龟的通道。

    海龟爬过来，前爪凶狠地扒拉礁石，笨拙地要把石缝扒开，然后伸长脖子把头探进石缝，一口一口咬下面的许阳，它脖子伸下来如蛇一般，但伸得再长，总是差那么一点。

    许阳顺着石缝往前跑，没有脚蹼的脚被礁石划破，他已无暇顾及，他焦心的是氧气就要耗尽，如果不能尽快甩开海龟，一旦吸不到氧气，他清楚自己再不可能浮出水面。

    他看了一眼残压计，只剩下百分之三，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但他却被困住，不能离开礁石。

    他尽可能放缓呼吸，以减轻氧气损耗，明知无济于事，但却是他唯一能做的。

    上方海龟咬不到许阳，又把后爪伸下来扒拉，却又扒拉错了方位。许阳这时才得到喘息，他远远避开海龟，却不敢冒然上浮，如果再被海龟追击，气瓶中下潜的余量都不够，即使够也是死。

    他尽可能远离海龟，气瓶中的氧气已经稀薄，不能再耗下去，只能冒险上浮。他回头看去，远远发现海龟不动了，趴在礁石上，头高高昂起，脖子伸得老长。

    他以为海龟在盯着自己，再次往远处潜行，眼角发现海龟脖子周边隐隐有几许闪亮，不由奇怪，仔细看去，看出有一群手指长的小鱼围着海龟，在它脖子上啄食，海龟似乎很享受，因而一动不动。

    他不再犹豫，奋力上浮，一边上浮一边注视海龟，见这东西仍一动不动，暗暗感谢那群小鱼，在关键当口给这凶恶的海龟另类享受。

    没上浮多久，残压计指针归零，他再吸不出氧气，快速扔掉气瓶和配重，鼓着一口气加速上浮。

    上方似乎无穷无尽，许阳一口气憋到极限，仍没浮出水面，而他的力量已经耗尽，感觉自己不在上升，而在下降。

    他终于憋不住呛了一口海水，大脑一阵迷乱，但他没有慌张，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冷静，冷静。

    吸到第一口氧气的时候，他喷出的是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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