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后,又苦笑着道:“要说了解,那件案子的大半程侦破工作,我是全部跟随参与了的。要说不了解,案子侦破的最后关头,却没了我的份儿。啊呀,陶法医不提起16年这个数字,我都没有发觉,时间过得竟然如此之快!”
“噢?您的意思是……?”陶慧和方向都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王所长从衣袋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钢质酒壶,先问方向:“方队,我能来一口么?天太冷,也有点太累了。”方向点了点头,心里竟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难道因为对方开会开到半途喝酒的这个行为吗?他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又听王所长拿开刚要凑到嘴上去的酒壶,问道:“你也来点?”
方向略一犹豫,接过酒壶拉了一大口,又把酒壶还给对方。王所长随意地拿手掌抹了抹酒壶嘴,就也灌了一大口下去。
“哎,这话要说起来,还真的很长。细节我就不扯了。当时我还刚刚调动到乡派出所工作没得好久,虽然年龄也不算年轻,但从接触警察这个工作来说,还算新手。因为我和时任所长的秦林生秦所长年龄相仿,他怕让别人带我,我脸面上会挂不住,就亲自带我熟悉工作。他这人不爱说话,我这人呢,跟啥人也都能处得来,所以后来时间久了,但凡他需要个帮手在身边的,就都还是把我叫上一起……”王所长似乎在回忆往事时感伤之情甚重,话到一半,又拿起酒壶来了一大口。
若在平时,方向也不会对别人说话嗦有多大意见,可今天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竭,而这个王所长前头才说完不扯细节,后面接着就从当上警察开始叙述,未免铺垫太长了些,令方向又好气又好笑。他瞥眼瞧了下陶慧,见她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的表示,那专注的模样,真是美丽得让人觉得头上的灯光都因她而增添了一层诗意的光环。
“那是16年前的年初一上午,恰好我值班,将近中午时,凤凰村来了几个村民报案,说村子里发生了人命案,死了好几个人。我当即报告了秦所长。他带着我还有另外两名警员一起赶到凤凰村了解情况。正好所里面有个老警察范耀祖就住在凤凰村,从他介绍的情况来看,可能是因他的儿子范二柱和同村已婚少妇刘舒婷勾搭成奸,而在外伐木的刘舒婷的丈夫苗正男于除夕那日星夜回家,碰巧撞见了通奸二人的奸情。于是苗正男气急疯狂,不仅砍杀了妻子刘舒婷,还把路过他家门口的几个同村少年杀害,并且吓得他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知为何跑到了山上去,跌落山崖下的河里一死、一失踪,失踪的小女儿最后被认定死亡。而苗正男,最后也被人杀死。这件惨案里,那些自卫杀死苗正男的少年,分别就是早死的费勇儿,这次被人害死的曹小荣、刘金山和武秀波三人,还有现在的村主任苗远大、支书罗上进……”
方向听到这里,心里头突然冒出个很大的疑问。他扬起手,打断王所长的话,问道:“王所长,请你先停一下。我问个问题,你对这件十几年前的案子,细节怎会记得那么清楚?”
“哈哈哈……”王所长似乎毫不惊讶他的提问,含混不清地自嘲着笑了片刻,垂下头,又抬起,才道:“因为这件案子,我的好朋友、好兄弟秦所长,发了疯,最后还丧了命。而我,也因为这件案子,只能最多升到现在所长这个位置,一当就是十几年,这辈子我的前途早已到了顶了。你们说说,要是换了你们,会记不清吗?哈哈哈……”他大笑着举起酒壶,仰头灌了几口酒。
方向和陶慧听到这里,一时都呆了!没想到这件旧年血案,都还没触及到案件细节,先就出现了这么复杂而曲折的插曲。
“王所长,你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讨论完还得定方案,要不,你拣主要的情况先说,细节咱们下来再慢慢谈……”
“方向,你别打岔,让王所长按他的思路讲吧!”陶慧看来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