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珍住在残损破败的土墙平房里,家里几乎看不见像样的家具。 X她面对村支书带上门的客人,并没有表现出客套和欢迎,照样做着她在客人到来前就一直在做的腌泡菜地工作。
“苗秀珍,公安局的同志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我都说了,那就是我儿的尸骨。造孽哟!造孽哟!”苗秀珍虽然没有哭泣,但她干瘪粗哑的声音,却令人一下子就能发现深藏在她内心深重地痛苦。
秦楚楚看着她颤颤巍巍地背影,眼圈儿都有些红了,走过去说:“阿姨,我来帮你洗菜吧,你只管往坛子里放就好了。”
苗秀珍这才回头仔细看了一眼三位来客,然后在秦楚楚的脸上盯了几秒钟,就又回头去炮制她的泡菜,“姑娘好年轻就成了公安局的人,总算是好福气。你要问啥,就问吧!”
方向凭直觉感到苗秀珍对秦楚楚最不抱敌意,就用眼神鼓励秦楚楚来负责询问。秦楚楚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一边帮着洗菜,一边象聊家常般的问道:“阿姨,你一个人生活,平常都还好吧?”
“好不好都是一个样。独苗苗儿子死了,丈夫也怄死了,好不好又能做啥?”
“阿姨,我在村子里要呆上一段时间,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小姑娘心地倒好!不过你还是先帮帮自己吧。你要问啥,直接问吧,我都告诉你。”
秦楚楚回头看了一眼方向,见他给以肯定的眼神,于是单刀直入发问:“阿姨,如果我的提问让你觉得伤心,先请你原谅了。听说你儿子是掉进河里淹死的,是吗?”
苗秀珍听到这个问题,回头望着罗上进,用凄厉地神情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笑容,说道:“小村支书清楚得很哩,你们咋不问他?”
秦楚楚和方向不约而同把目光锁定在了罗上进身上。罗上进嘿嘿干笑两声,道:“详细情况是这样,大概在十三年前的夏天,勇儿兄弟和本村村民愣三在刘金山被害死的那处悬崖闲耍,结果失足落进了悬崖下面的河里淹死了。当时一开始怀疑他是被愣三推下去,乡派出所还把愣三拘留过的。
后来有个老刑警来现场调查了之后,排除了愣三害他的嫌疑。结论是勇儿兄弟意外失足落水,恰好头部砸在顺河水飘流下来的断木上,所以导致昏迷后被水淹死。但因为愣三是远大的远房弟弟,远大的爹又是当时的村长,所以苗秀珍一家人总怀疑这个论断是远大一家人在包庇愣三,一直不肯相信。嘿嘿,就是这么个情况。”
苗秀珍再次回头阴沉沉地盯了罗上进一眼,也不反驳对方的说法,自管做她的泡菜。
方向瞧见一脸茫然回望他的秦楚楚,只好亲自提问:“苗大妈,你儿子生前是否与人结下过深仇大恨,可能令对方事隔多年后还要把他的尸骨挖出来泄愤?”
“我儿老实本份得很,要是没有村长、支书的儿子带着撒野,绝不可能和哪个结下深仇。如果真与人结下这样天大的仇恨,你不该来问我,应该问问当时的村长、支书的儿子苗远大和罗上进!”
“哈哈哈……”罗上进爆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苗大妈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相信公安局的定论。勇儿自小就是我和远大的好兄弟,如果真有人害了他,我和远大绝不会放过害他的人。但事实确实很残酷,勇儿兄弟就是不幸意外失足落水淹死的。方队长,这里我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咱们继续找别的没到场的人询问吧?”
方向摇摇头,问道:“苗大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我们对你儿子坟墓被盗所作的解释?”
“你们解释得再好,我儿也活不过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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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三还在屋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