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骆驼一清早就起来了。他焦躁地等候着自己的新伙计露面,左等右等,也不知等了多久,新伙计才来,并当即开始狼吞虎咽地吃早餐。
“罗汉!”老骆驼拉过来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唔,我在这儿呢,”罗汉回答,“什么事?我吃完东西以前,任你什么事儿也别叫我做。你们这个地方就这点不好,吃顿饭的时间都不给够。”
“你可以边吃边谈嘛,对不对?”老骆驼嘴里这么说,心底深处却在骂这家伙也太能吃了。
“行啊,可以。我边吃边谈还更舒服一些,”罗汉说着,咬了一大口馒头。“二娘呢?”
“没在,”老骆驼说道,“我今儿早上打发她和另一个小娘们上街去了,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噢。”罗汉说道,“你该叫她先做一些包子。唔,说吧。”
看起来的确无需过分担心有什么东西会妨碍他的胃口,他刚才坐下来的时候就明摆着要大干一番。
“昨天你干得不赖,”老骆驼说道,“头天开张就是六个大子儿。收娃娃税会让你发财的。”
“你别忘了,还有三口锅,一把水壶。”罗汉大声说。
“忘不了,忘不了。你他妈的就是个天才。”
“对于一位生手来说,我认为已经很不错了,”罗汉大言不惭,“锅子是我从晾杆上取下来的,那把壶自个儿站在一家小酒馆外边。我心想碰上下雨它可要长锈或者着凉什么的,这你知道,哦?哈哈哈!”
老骆驼装出笑得非常开心的样子,罗汉大笑之余,一连咬了几大口,把第一块黄油面包给解决掉了,又开始对付第二块。
老骆驼往桌上俯下身来,说道,“替我办件事,这事需要非常小心谨慎。”
“我说,”罗汉回答,“你就别支着我去冒险,或者派我上你那个什么法庭了吧。那种事对我不合适,不合适,我先跟你说一声。”
“这事一点危险也没有——连最小最小的危险也没有,”老骆驼说,“不就是和个女人玩玩捉迷藏。”
“是个老婆子?”罗汉问道。
“年轻的。”老骆驼回答。
“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有数。”罗汉说道,“我干吗要盯她的梢?要不要——”
“什么事也不用做,只要告诉我,她去了什么地方,碰见谁来着,如果可能的话,她说了些什么。如果是在街上,就把那条街记住,如果是一户人家,就记住那家人,把你探听到的情况统统给我带回来。”
“你付我多少钱?”罗汉放下杯子,眼睛紧盯着自己的雇主。
“只要你干得好,我付你一个大洋。”老骆驼说道,一心指望尽量把他的兴趣引过来。“为了办一件也没什么油水的事,我还从来没给过这个数呢。”
“她是什么人?”罗汉问道。
“我们的人。”
“哦哟。”罗汉把鼻子一皱,嚷道,“你疑心她了吧,是不?”
“她交了些个新朋友,亲爱的,我必须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老骆驼回答。
“明白了,”罗汉说道,“纯粹是为了了解他们,看他们是不是正派人,啊?哈哈哈!”
“我知道你会的。”老骆驼见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大为高兴,不由得大叫起来。
“当然,当然,”罗汉回答,“她在什么地方?我上哪儿等她?我得上哪儿去?”
“那些事,你就听我的好了。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把她交待给你,”老骆驼说道,“你做好准备,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办。”
当天夜里,以及第二天,第三天的晚上,这名密探坐在家里,他穿好靴子,浑身车夫打扮,只等老骆驼一声令下立刻出动。六个晚上过去了——六个漫长难熬的夜晚——每天夜里,老骆驼回来的时候都带着一脸的沮丧,说一句时候未到。第七天夜里,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