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周成却反应甚快,想起大夫人已经两天未见到人影,赶忙头一个跪下来,“奴才周成以后听夫人的使唤,夫人请回房!”周成这一跪,众人都醒悟过来,个个下跪见过夫人。
“将军,既这么着,我也就不推辞了,别的我不问,只是有一样,我要去给老太太行礼。”
听得此言,徐将军满意地点点头,早有两个丫鬟过来搀着谢氏去上房。
上房中,徐母正在垂泪,忽见儿子搀着那谢氏走进来,老太太脸色变得很难看。
谢氏在丫鬟放好的蒲团上跪下,磕了三个头。
“母亲,圣上已经封翠娥为一品夫人了,以后这个家就交由她来打理,您看可好?”
徐母别过头去,只是不应。
徐将军无奈地摇摇头,看向病弱的谢氏,“你先回房歇息吧!”
“将军,请容我与母亲单独说会话,如果母亲不认可,这个家我万万不敢当。”
徐将军想了想,点点头,走出了徐母的卧房,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
谢氏独自站了起来,已没有刚刚的病弱。
“老太太,如今情势如此,恐怕已经由不得您不认我了!”谢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托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徐母看着谢氏温雅端庄的贵妇人举止,也是心头无奈。王氏太粗鄙,特意请人教了她那么多礼仪规矩,还是与这谢氏相去甚远。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这样做派,天德认你,我不认,我有自己的儿媳妇。”
“啪”,谢氏放下了茶杯,徐母不禁一惊。
“老太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用将军细说我已猜到。您也是命妇,难道那日的宴会您没有参加吗?将军说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夫人,这说明什么别人不知您还不知吗?”
徐母脸色一变,想起那日宫中夜宴,马皇后与众人和乐共饮的情景。
“想当年我们都出身于濠州城的贫苦人家,身边多少亲人逝去,才换来我们如今这太平生活!”马皇后感叹着,众人皆颔首。
不想王氏却接了一句,“是啊娘娘,我们当初的确都出身贫苦,但如今的境况,朱氏一族可是风光无限,岂是我们这些人可比的!”说完独自饮下一杯酒。
一句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徐母更是胆战心惊,偷窥着马皇后的脸色,却见她依然微笑着,“妹妹,本宫看你今日兴致不错,留宿宫中可好?”
徐母听得只觉不好,命妇留宿宫中成何体统,但想着王氏从圣上称吴王起便与马皇后来往甚密,倒也无妨,那王氏更是喜不自禁,唯唯应着,甚至得意地看向众命妇。
但两天过去了,王氏却一直未归,宫中也没有消息传来,徐母心下忐忑得紧。
谢氏看了看徐母的脸色,微微一笑。
“母亲,将军仰圣上君恩,得以杀伐疆场,立下大功而封侯,姐姐言语间却差点抹杀将军之功,圣上宽容未牵连他人已是对将军的最大恩德了。母亲何以如此想不开呢!”
这些话句句敲在徐母的心坎上,她这几日夜夜失眠就是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却也不敢深思。果然儿子回府母子俩刚说上几句话便被传召进宫,这么晚回来就告诉她让这个谢氏当家,各种关窍,徐母不是糊涂人,怎会想不明白。
忽然,她抬起头看向谢氏,“你关在那院子里,怎么会知道这些?那天兰香说去过院子,莫非你,你好狠的心!”
“母亲,您这是从何说起?难道姐姐犯的错还要怪罪到我头上不成?”
“你出去吧,再不用到我跟前来,这个家你爱怎么当就怎么当,我不会再反对了。”说罢,徐母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正应如此,谢氏微微一笑,起身行了一礼,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