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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你他妈别说那么恶心,”林商掀起整盘花生米对刘域宸狂轰乱炸,“不准再说了,再说都要成那什么了!”

    刘域宸被扔得头顶上一窝都是,他甩甩头,露出得逞的大笑,“那什么是什么呀?”

    还能是什么,两男同居,除了穷就是基。

    “你那什么口气,故意闹我呢,像话么,”林商一挥手臂,驳回问题,“什么都没有,还同居,这叫同居吗,这是合情合理的借住。”

    “行,依你,是借住,借着借着就借到一张床上去了。”

    嘴上耍流氓的功力,刘域宸修炼得不低,较起真来,那就是连环炮弹。无奈之举,生活在李一畅身边,要是不学点荤话,准得永远被将军。

    “就一张床,不然我睡哪儿。”

    “在学校里也是只有一张床?哦,忘了说,你俩还出去开房了对吧,我算算,哟,日子不短,一个月都住宾馆里头。哎呀,可以理解,年轻,身体好。”

    “不是,我,没有我,”林商耳根子全红了,红得发紫,颓丧地央求,“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真的,相信我,救命啊,比窦娥还冤。”

    没人不相信他,也没人往歪了想,不过是话赶话的玩笑,就是林商自己心里有鬼,误打误撞地,被迫参透了一些对他这个感情巨婴来说过于超前的“生理知识”而且还是同性的。

    “姗姗,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那类人,性取向从来刚正不阿,我很传统的,误解,谬论,都是无端的揣测,鲁迅先生教育我们,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我不是解释不了,是不值得我费口舌,宸子就会信口雌黄,我懒得和他计较。”

    慌张得把鲁迅都给搬上台面,林商给予勉强的笑容,分外难看,小孩儿瞅了会吓哭的程度。

    刘域宸神色自诺,抻抻嘴角的神经,嗤笑道:“你这叨叨一通,可真沉默,真轻蔑。”

    耳根子的红紫爬到了鼻尖,林商把脸压在桌面上,意思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撇乔远川在外,其余的人都哄然而乐,宁姗姗笑得最快意,瘦窄的肩头一耸一放地浮动,林商急于解释的模样逗乐了大伙,因为一个玩笑而这么负责地自证清白,也就林商会这么干。

    这个“大伙”里,却不包括乔远川,一瓶啤酒下肚,几根烤串儿入口,他吃得无声且沉闷,和其他人不在一个环境,别人乐别人的,他吃他自己的。

    在旁人看来,林商的自辩很正常,除了引发欢乐的效应,不必朝其他方向多想,而乔远川眼里,尽是他过度神经敏感的肢体动作和面部神态,“不是”c“没有”c“我很传统”林商把自己的警惕挥洒得淋漓尽致,乔远川也领略得异常到位。

    席间,林商和李一畅交换位置,坐到了宁姗姗身边,他说:“免得你们拿我取乐,看好了,不挨一块儿坐了。”

    是洗刷嫌疑还是培养感情,或者两者都占,没有探究的必要,都一样。

    乔远川没由来感觉,这冰啤,喝得有些胃寒。

    换了座位的林商情绪高涨,和宁姗姗有说不完的话题,小举动一串接一串,总之是可以被看穿的活泛。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有三个月不见,这份喜欢,大有更加明朗的走势,由得到宁姗姗回国消息的那刻,逐步苏醒,层层洗涤去伪装,剥离成中心最真实的效果。

    这是理性的描绘,往白话上说,就八个字,他喜欢她,更喜欢了。

    林商给宁姗姗倒饮料,为她卸烤串儿上的肉,帮她擦手背滴落的油点儿,他很绅士,很细致,很会照顾人,重点是,他笑得特别开心。林商的行为把他讨取欢心的目的暴露无遗,专注非常,以至有人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他都没有察觉,其中包括刘域宸和李一畅揶揄的笑意,以及乔远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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