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可惜现在天很黑,却没有风;月朦胧,却没有人。
偶尔有一两声乌鸦的啼叫,除了打扰我睡觉以外,只能让这荒野更加荒凉。
我伸了伸懒腰,从那破烂不堪的窝里爬起,年久失修的棺材板随着我的动作,发出吱吱哑哑的痛喊,看来今晚,又得勤快点去寻找下一个居所了
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野,一片荒芜的景象,让我身边这个凸起的小坟头变得更加和谐。
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小贼想要窃取这座坟墓的陪葬品,竟把坟头上的泥土,从坑里移到了坑外,生生露出了整个棺材,即使我从未研究过盗墓,也知道打洞总比整体挖掘要省事的多,可见这愚笨的手法,除了新手,便是另有所图的傻瓜了。不过这些本不关我的事情,倒是这个只剩下棺材板而没有尸骨的深坑方便了我,也省的我另掘深坑安神休息。
想来,但凡正常的人,便没有谁会选择夜宿在别人的棺材板上,也没有谁会喜欢挖一个深坑,把自己藏起来,或许,我就是张家村的李大婶口中的小妖精,可是我没有小妖精的尾巴,也没有小妖精的法力;那么,我是王家村刘寡妇口中那种靠吸收日月精华,吸食人类血液的行尸走肉的小僵尸?
可是我见得了太阳,吃的了江米,不怕桃木剑,不讨厌黑狗血,除了这些僵尸本应必备的弱点外,我还没有僵尸畸形的走路方式和嗜血的性格,再加上小溪里倒映出来的,我那眉眼分明的五官,比起僵尸,我觉得自己更像个人。
那么,我究竟算个什么东西呢?
从记事起,陪在我身边的,总是那一个又一个的小坟头,自此往后,让人闻风丧胆的坟地,竟然成了我最熟悉的港湾。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家住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朋友c有没有亲人c有没有令人牵挂的事情,我醒来的时候,依稀只记得一句“今夕何夕兮c愿子归兮”,于是我给自己起名为子兮。
前些日子,我夜里路过刘寡妇家墙角时,听到刘寡妇和卖猪的张大爷说:“死鬼,你家那二侄子真的进玉华山外门当弟子了?”
倒不是我有多么博学,实在是玉华山名声太噪,从张家村到王家村,但凡妇人们闲聚一堂,总要提到玉华山三个字,好似能进了玉华山当弟子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本来对于这些闲事实在是让我提不起一丝兴趣,但这两三年来,民风开放,虽为野外,却免不了莺莺燕燕在田地上鸳鸯交颈c鱼水交融,再加上我耳力过人,越到夜里,越扰得自己不得安宁。
听说玉华山上多修仙之士,甚至有成仙得道之人,修仙之地本就清净,再加上那些地方或许会有高人能解开我的“物种之谜”,为此,经过两个时辰睡梦中的天人交战后,我决定明晚一早便出发前往玉华山拜师。
拜师这条路,注定是一条不平凡的路。
自决定前往玉华山拜师之日到现在,已经整整一月有余了,可我硬是没能找到玉华山所在的方位。
实不怪我路痴,女人们不友好的目光,和男人们心怀不轨的眼神,真真让我不敢上前询问,其实这也怨不得别人,常年以来我夜出日归,阴阳颠倒的生活习惯,任谁大半夜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都不会热情洋溢的去接纳的。
因此,一个月以来,我只好继续过着听墙角的生活,从而通过人们口中的只言片语来判断自己行走的方向是否正确。
虽然这样导致我进程缓慢,但也不失为一个丰富个人阅历的好机会,最起码龙阳十八式已被我窥得其中精华之一二,而深入浅出的规律更是被我熟读于心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样周而复始的生活逐渐让人厌倦,我开始热烈的渴望能有一位英俊的侠士将我带往玉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