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赵槐梦看着沈惊鸿,他看到沈惊鸿额头上有一颗痣,他现在想拿个锋利的东西就从那颗痣刺进沈惊鸿的头颅里面。
“哎哟,赵公子,好大的架子啊。拉着我跟你来找人,现在又一言不发。”沈惊鸿又取笑道。
赵槐梦现在觉得原来一个人内心里是会藏着很多东西的。就比如沈惊鸿,他赵槐梦现在才知道沈惊鸿心里藏了这么多的无耻。
赵槐梦懒得搭理沈惊鸿,他现在只想清醒一下。
天色微亮,时已破晓,又是一日的清晨。
赵槐梦跟沈惊鸿走在街上,他们酒馆就真的只是喝了酒,原本还以为能打听点出什么,结果现在依旧是一无所知。
街上飘荡着一股香气,这股香气仿佛将秋晨剥开,向人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正常人很难去抗拒这股香气。
食物所散发出来的香气,经常都是那么不容抗拒的。
这是一家早点摊子。
老板是个老妇人。
妇人老但早点可不老。
早点全都是新蒸出的鱼糕。
江边小镇,水产颇丰,因而以鱼肉混合面粉制糕,鱼肉是已用黄酒去过腥味的鱼肉,因而大早上吃这样的糕点也软而不腻,别有一番独特口味。
赵槐梦一口气连吃了十八块下肚。
他生平第一次吃到这种鱼糕,只觉十分享用。但沈惊鸿好像就不这么想,沈惊鸿只是吃了一块便没了兴趣。
“你不喜欢?”赵槐梦问沈惊鸿。
“也不是不喜欢,虽然我以前吃过这些,但是我吃完第一块就想起一件事情,因而便没了心情再吃下去。”沈惊鸿说道。
“嗯?”赵槐梦不解,嘴里依旧是塞满了鱼糕。
“我劝你还是少吃点。”沈惊鸿说道。
“为什么?”赵槐梦便吞咽便问。“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
沈惊鸿便附在赵槐梦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赵槐梦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停下了嘴里的嚼动。
“我不信。”赵槐梦说道。
“反正你都吃了这么多,信与不信,又有何关系呢?”沈惊鸿笑道。
原来他附在赵槐梦耳边所说的是,听说这种鱼糕未经过事的处子之身吃多了便会腹痛三日,肠如绳绞,吃的越多,便发作愈快,腹痛程度也就愈重。
赵槐梦仿佛真的觉得腹中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真,真的?”赵槐梦惊骇至极。
他没想到小小一块鱼糕居然还有这种怪异的讲究。
但他想错了。
因为不是鱼糕有什么奇怪的讲究,鱼糕本没什么讲究,但若是在鱼糕里面加了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那便有了讲究。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沈惊鸿笑道。“我劝你现在最好去一边先坐着,屏气凝神,随后调整呼吸,慢慢跟腹痛抗衡,最好莫让怀里的孽种落了地,不然这种生来无娘之童,实在是凄惨人伦。”
赵槐梦听得出沈惊鸿在打趣他,但他没办法,因为他现在已经感受到腹中疼痛了,正在不断加剧。
“你不怕我的刀?”沈惊鸿突然提刀对着卖鱼糕的老妇说。
“当然怕,不管是带刀还是带剑的江湖人,老身都很害怕。”老妇回道。
“那你为什么还敢在糕里掺进产婴草?”沈惊鸿已然有点怒意。
原来是这鱼糕里掺了一种名为产婴草的东西,故而才令赵槐梦受此苦难。
产婴草,草如其名,食者当经产婴之痛,那该是何等痛苦?孕妇产子之时,因有将诞生之子女作为寄托,故而能忍受此煎熬,但赵槐梦又如何能捱得片刻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