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只有这么一条道路,曲曲折折,人却不少。
山路斜着向上,颇为难行,但人来人往,每隔五步c十步总能遇到人,或达官贵人c或商贾走卒,形形色色各类皆有。想是道观名气不小,人们都是慕名而来。
虽不甚热闹,却也没有覃九想象的那么冷清。
覃九还以为那道士是颇好清修之人,今日一看,心中认定了他是道貌岸然之辈。那先前的事情绝不会是误会了。
他一步步往上走去,从山下往上走,脚下俱是石阶,虽曲折多了一点,却也并不难行。
这一走便是小半个时辰。四四方方的石阶是用石头凿出来的,很难想象石阶直通山顶耗费了多少人力c物力。石阶各有不同,或颜色深浅,或长短不一。又有青苔横生,杂草密盖处,多在山道转角处。
覃九走在其上,忽感身心空明。上山下山这么简单的事和生死之事何其相似。出生成长就像看见了山峰开始向上行去,中年晚年到死亡,就像是从封顶开始缓慢地往下行去。
从山脚走到山顶,从山顶到下山远去,不也正是许多人一生的写照嘛。从平凡到不凡,从不凡到腐朽。终其一生,又有何所得?他想起了《子罕》里的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间如流水,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复返。自己十年练剑,只瞧剑中光阴如水,倏忽而已。当真应了古人的一句,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而自己一步又一步的落脚,岂不也是走在了时光中,踩在了岁月里?如果是这样,那么刚才落脚的是自己,现在是抬脚的是自己,即将落脚的也是自己。那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若是真要那么多自己,岂不是乱套了。
青春尚在,年华易逝。自己又何苦想那么多!
覃九摇头哂笑了一下,怎么无端生出这么多思绪来,胡思乱想。尽想些无人可解的问题,无迹可寻也缥缈至极。
石阶再高终有尽头,他抬首一望,巍峨的道观即在眼前。
“岐河道观”
几个大字于山门上肃然而立,字间铿锵有力,不乏钢铁意,亦有柔弱在其中,字迹笔走龙蛇,大有和而不同的韵味。
古朴的山门自然是大开着的,门内人虽多,却也极为安静。走进门内,便见烧香的烧香,祷告的祷告,求姻缘的在姻缘树下绑着红绳,问前程的细细询问眼前道人,偶有道童走过。人最多的还是大殿中,焚香叩拜者皆有。
覃九闻着道观中香火气息,心道此番寻小红豆怕是不易了,还是得寻个道童问一下方才省事。
等了片刻正好走过来一个,年纪虽小了点 ,但那道人外貌颇为俊朗,他应也识得。覃九详细描述了道人的外貌半晌,不见道童说话,却见他眼眶越来越好,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逃也似地跑向了人群中。
众人皆惊,好奇地望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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