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回来了,和蔚然来看您!陪您说说话儿。”
方巧音把带来的白菊花放在黑色理石的墓碑前,从包中掏出一块白绢手帕细心地,轻轻擦着碑文“永怀慈父 方静江”上的浮土。
“外公,昨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夜里我被雷声震醒了两次,可一点儿都不害怕。”凌蔚然微笑着说,眼前浮现了儿时的画面。
小时候,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他们一家三口随外公一起住在望江大道的部队高干大院。
舅舅是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前线执行任务时牺牲。外公只剩下两个女儿,小姨一直未婚,隔代人里就只有她一个小丫头。
外公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亲孙女儿一样喜欢得不得了,让她跟自己一起住在主楼。
每到雨季,岭南多雷暴,蔚然胆子小,常被雷声震醒后大哭,外公会比警卫员来得都及时,跟她讲好多年轻时带兵打仗的故事,鼓励她做个勇敢的孩子,带她重入梦乡。
多少年后,蔚然可以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案发现场,独自面对各种情况的受害者遗体,帮助逝者寻找真相,真的像外公期待的那样,做个勇敢的人,做个对生命敬畏的人。
“爸爸,你看到了吧,蔚然现在长大啦!成为你口中的优秀人才啦!”方巧音一边擦墓碑一边说。
“小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经常来看外公。因为,他是我身边唯一一个懂我c护我的亲人。”
方巧音的手猛地停了下来,上齿轻咬下唇,“蔚然,小姨不敢说懂你,但是小姨也很想护你。”
说完,方巧音继续用力地擦着墓碑,怕等来拒绝,自己也不敢看凌蔚然。
凌蔚然默不作声。良久,自己也拿出白绢,半跪到外公的墓碑前,跟方巧音一起擦着墓碑,悠悠说道:“我想外公把我从小护到大,如今应该很累了,也想有个人来换换班吧。”
方巧音扭头望着凌蔚然,开心得满眼泪花,欣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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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姐!”徐辛正在柜台边忙活着。
徐辛来花房快两年了,对这个凌蔚然这个二老板很尊敬,只可惜,她从来不主动与他打招呼。
“嗨!”凌蔚然回应后径直坐到了每次来都喜欢坐的藤椅里,四下搜索着艾希。
徐辛在花柜上边给鲜花打包装边说:“今天中午天鹅饭店来人,说是下周他们店庆要做鲜花礼宾仪式,艾希姐跟着他们去看场地了。”
“那是笔大买卖,她一定很高兴。”凌蔚然点头道,目光扫视,注意到了花柜上的蓝紫色矢车菊,不由得为自己头脑中忽然闪出的小念头而微笑。
“单身的幸福”,云浩宸盯着电脑上的花语搜索结果,看着桌上的这盆盛开的蓝色矢车菊,俯身轻弹烟灰。
两片薄唇轻启吐出淡蓝色的烟圈,随着升腾的高度,烟圈越来越大,他眸子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进来!”
fi一na抱着一叠文件走过来,“云总,您要的文件。”
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她发现云浩宸很少当着秘书直接签署文件,而是有逐件细致审阅的习惯,所以她将文件放在桌边后,继续汇报别的工作:
“新湾科技的杨经理刚刚打电话来,想当面向您汇报本月的工作。日程上,下午一点以后您没有别的安排,要让他们下午过来吗?”
云浩宸鼻息中呼出最后一丝烟气,低头将烟头摁灭,“让他一点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云总。”
新湾科技是他上个月从hs并购进来的众多子公司中的一支,填补了新湾在互联网和信息运营维护领域的业务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