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他一向就有高血压,这么一激动,只觉得头昏眼花。
况岚原本就站在他旁边,见他身子一晃,立即紧张地伸手扶他,语气着急地关心说:“老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和儿子生气也改变不了。不如你再和张副行长联系一下,看看贷款的事情,要是实在不行,就用城南那块地做抵押。”
“糊涂,妇人之仁,”季广中一听到城南的地,就更加激动,他转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季允正说:“就算我们能拿到银行的贷款,你就能保证公司的周转?况且,现在银行都在紧缩银根,要是能拿到贷款,你以为我会去求姓裴的?”
季冉的房间就在二楼,所以在走到二楼栏杆处时,她刚准备下楼梯就听见季广中的话。虽然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这吵嚷的寥寥数语中,她却听明白了一些事情。
“哥哥,你究竟干了什么?”季冉在站在他门前后,声音有些哽咽地问。
季允正眸色深沉,一张俊颜面无表情地看她说:“这是公司的事情,和你无关。”
季广中虽然处于愤怒之中,可是在看见穿着单薄衣服站在客厅中央的季冉,也不忍心多说,特别是一向活泼开朗的女儿,如今满脸的憔悴苍白,就连眼睛里都没了往日的明亮和光彩。
况岚趁机将季广中扶着坐了下去,然后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说:“你是不是饿了,我让晓尤陪你去吃点东西。公司里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你爸爸就是喜欢教训你哥哥而已。”
“你们是不是和裴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她的手虽然被妈妈抓着,可是她还是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升起,她声音又轻又缓地问:“是不是裴家撤资了?”
“不是你的问题,”突然季允正开口,况岚刚要出声喝止季允正,就见他按着季冉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兄妹俩面对面看着对方。
季允正郑重其事地说:“就算没有这件事,裴家也打算撤资了。是我太年轻太轻率,一心想要做出成绩,华中集团的规模扩大地太迅速,资金链早已经跟不上,集团的负债率一直很高。爸爸早就提醒过我这个问题,可是我太过一意孤行。”
季冉憋着眼泪,就算她再不明白再天真,也知道撤资这件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只是她不明白,怎么只过了一夜,世界就能这么翻天覆地呢。
就在昨晚这个时候,她还打电话问裴晏,他晚上要干什么呢。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自己的?他好像是说,老婆,我得在家赶个报告,你也赶紧下班回家吧,等周末带你去滑水。
明明就是昨天的事情,可现在再回忆怎么就好像上辈子的事情了呢。
“那公司会怎么办?”季冉压着哭腔问道,她不想让自己再哭哭啼啼,成为别人的负担。
季允正压着她的肩膀,他宽厚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衣衫传递到她的皮肤,这是她的哥哥,从小到大保护她爱她,给她带来最大安全感的哥哥。
他说:“裴家目前放出了风声,华中的股价今天大跌”
“季允正,你”季广中在见他要对季冉说实话,立即出声喝止他。
谁知季允正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说:“爸爸,冉冉也是季家的一份子,她有权知道家里的一切情况。”
“而且,”此时季允正深深地看了一眼垂眸地季冉,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我相信冉冉,她是个坚强的小姑娘。”
“我们家会破产吗?”季冉霍地抬头问他。
商场沉浮,不管是报纸上的新闻还是电视里演绎的剧集,都能充分地表达这四个字的意思。更何况,季冉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每年都会有人来也有人离开。她不是没见过企业破产的人,所有的东西都被法院强制收回,甚至连身上的一块表都成了拍卖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