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左臂包扎纱布上现出殷红,这是半固定石膏,没有封死伤口,所以基本可以判断这是伤口出血了。
傅宁一听到流血,马上奔到姚一桃身边,低头查看,接着抬起冰凛的黑眸,面色铁青地对她说:“去处置室等我,我马上就来。”
五分钟后,郭丫用轮椅把姚一桃推到了处置室,一起等傅宁。
“你疼不疼啊?”郭丫担心姚一桃,后者却摇了摇头:“骨折的疼都忍过来了,皮肉的疼就不算什么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血哦一定是你上厕所时把伤口抻开了!”郭丫想起来了,然后立马竖起眉毛训她:“我就说你别瞎动!非要逞强!”
姚一桃自知原因,但又不想说,只能低下头,一脸黯然。
郭丫吃不准姚一桃现在的状态,只怕再刺激她,只能缓了语气,换下一话题:“哎,桃子,跟你说个事儿,其实这个傅宁是我的相亲对象哈”果然,姚一桃抬起头,一脸惊奇地看向她,郭丫就把他们俩相亲以及她是怎么求他帮忙的过程说了一遍。
姚一桃听完后,有感而发地劝道:“我倒不觉得傅大夫像你说的那么冷漠,我手术听见他在训斥那个无良的主治大夫,而且他对我的情况很关心,我觉得他是个挺好的医生。”
“擦,那是因为别的医生都坏,他表现得正常就显得他好,其实他有什么啊,牛人那么多,地球又不缺他一个,现在这年头,一块砖掉下来拍死十个人,九个专家,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傅砖家!哈哈”郭丫正得意自己这个段子造得妙,就看见姚一桃脸色不太好看,拼命向她挤眼睛,耳边响起脚步声,郭丫又不是傻子,知道是谁进来了,就忙住了嘴。
郭丫感到有点小碎节操了,干脆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郭丫胡乱搪塞:“那个什么我晕血,我在门口等你,完事儿叫我!”根本不敢看在盥洗间洗手的傅宁,就迅速开溜了。
姚一桃伸过脖子,从她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傅宁的一双手,那是一双秀窄修长的手,细长的手指在乳白的水池里扭拧,洗手液在光洁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泡沫,他就仔仔细细地洗,从修剪圆润的指甲到手腕,青筋微微凸起,泛着水光,然后关掉水龙头,擦干,那手也垂下来,筋驰力懈。
傅宁走出来,姚一桃也收回目光,垂着眼睛,看着脚尖。
他一语不发,戴上口罩,从医用柜里拿出一盒消过毒的工具盒,摊开,里面是医用钳c镊子c拆线剪以及酒精药棉。
姚一桃看他熟练地浸泡药棉,又蹲下来给她拆开纱布,一圈圈,她最终也看见了那血肉模糊的伤疤,刀口如一根蜈蚣攀爬在左臂上,黑色的线滴着血水,皱皱巴巴,不像一处皮肤,倒像是一张褶皱的纸。
她只见到他的眉目,在口罩上方,眉如剑锋,目光冷凝,在仔细检查伤口后,他似乎也松了口气说:“还好,只是出了一点血,问题不大。”然后用手指用力握住止血钳,夹着酒精棉轻拭伤口。
姚一桃感到肌肤上一阵灼烧的刺痛,不禁眉心一折,抖了一下,嘴里嘶地轻呼,她看他顿了顿,敛眉看她,哼了一声:“知道疼了?”这句虽然是冷的讽刺,此刻却让人听出某种温善来。
她能不知道疼的滋味吗?疼可把她折磨得够苦的了,骨肉的疼倒还在其次,心上的疼却从一个看不见的伤口里流出来,不比那胳膊上的弱多少。这不仅仅是个失恋的意外事故,这也是个对爱情失去所有信任的过程,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想到这里,姚一桃眼睛一阵酸疼,妈呀,可不能在这时候掉眼泪,否则太丢人了!而且眼前这位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
她赶紧仰头深呼吸,拼命夹眼睛试图止住泪,可是有些事儿吧,你越努力,结果却越往相反方向发展。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