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椒红色的长廊,月光印在照壁之上,将照壁上的飞龙在天图衬得愈加生动。
周幕兮掩身于夜,借着阴影,哼着小调。娟娟丝语,如铃作响,伴着深秋的寂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素手拂过照壁,层层绣裙被吹起,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莞尔一笑,继续前行,她从不为诱惑而耽误她的步伐。
走过小桥,玉足沾了些水,周幕兮笑笑,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树,果真和那水塘中的差不多,定是经历了风雨,看尽了甄明国的繁复与衰败。
从腰间拿出她之前就写好的符纸,她什么也不能为佑怜做,如今只能为她祈愿了。双手合十,在心里默许着自己的愿望,睁眼后便系在了古树的最里端。
这里是皇宫,没有圣旨是不会允许私自在宫里祭祀祈福的,所以只能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看着符纸藏于叶间,并不起眼,周幕兮满意地转身而去。
半晌,一位身着华衣的男子行至古树旁,脸色略显疲倦的他放下所有戒备,坐在树下,望着被风吹起的树叶,乱又显静,寒而不凉,心舒了舒。
余光撇到树叶间隐隐而现的符纸,被一根精致的红绳系着,一看便是一位女子。
男子伸手解开红绳,之间上面用一手清秀的字写着“如卿所愿”四个字。男子垂眸,看见树下微微湿润的泥土,顺着那水渍走去,果真在小桥上看见了足印,男子握住祈愿符纸,嘴角勾了勾。
侯佑怜虽是累极,还是被周幕兮的动作所吵醒,她没有随周幕兮出去,也没有在她回来之后问她做了什么。
周幕兮不是个简单人物,更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愚蠢,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完成,都有自己所该背负的责任。
她不问,只是相信周幕兮,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不管周幕兮做了什么,侯佑怜都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至于缘由,侯佑怜说不清楚,全凭感觉。
睡意渐渐来袭,侯佑怜又深深睡下,余窗外的明月依旧明亮,古树下的男子含笑而立,周幕兮睡得香甜,偶尔传出一些呓语。
侯佑怜还未梳妆完毕,周幕兮已盘着一头飞仙髫进来了,依旧是一袭蓝衣如控,清朗美丽。
“佑怜,今日是复选,我要帮你梳一个独一无二的发饰。”
“看你今日这般乖巧,昨日怕是背着我做了不少坏事吧。”侯佑怜柳眉一挑,也不去看周幕兮;“还不快来帮我梳头。”
“是!”周幕兮连忙走到侯佑怜的身后,为她梳头,不到片刻,侯佑怜再看铜镜时,不禁有些诧异。
没想到周幕兮的流苏髫输得这般好,尤其是髫上的珠翠,星星点点,华而不贵,娇而不艳,每一处的点缀都恰到好处,惹人喜爱。
“佑怜可还喜欢?”周幕兮看了看屋外,见嬷嬷已经来了,拉着侯佑怜就走了出去。
“佑怜你可想过,若你真的被选上了,可是什么后果?”
侯佑怜一顿,思索了片刻,随后看了屋外的秀女一眼。
不错,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进宫成为甄明国皇帝的妃子,而且能站在这里的不是才情双绝就是家世雄厚。所有的人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皇帝的女人。
她当初只想找办法接近皇帝,至于这后果,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因侯昌夷的病迫在眉睫,她没有心思去思考别的。
如今周幕兮小心提起,她方才有了些心慌。
她的目的只是月明草而已,不是什么妃子,如果她真的被皇帝看中,入了宫,得到了月明草,可却失去了自由,那该如何?
贺楼祁,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侯佑怜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