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又是风寒。一个月来请来多少名医,都道只是风寒,可为何小小的风寒却拖了一个月还不见好?
墨台倾狐疑地看了空相一眼,猜忌由此而生,又看贺楼轩夏好似突然松了口气的模样,暗道自己是否想多了。贺楼轩夏虽才十岁,可三洲王的势力却是不可小觑的,他找来的空相先生应该不是假的。
空相好歹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会看不出墨台倾的心思,也不道破。若不是为了三洲王府中那一坛存放九十年的女儿红,他是万万不会再出山的。
一想到那女儿红,空相就忍不住想流口水,发觉众人正用一样目光看他,连忙敛了眼色,顷刻化为一抹深潭,不见其底。
墨台倾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将药给侯昌夷服下,果不其然,不过一日,侯昌夷的身体便不再发烫,翌日脸色越发红润,不出三日,药到病除。
侯昌夷一醒来便瞧见了守候在她身旁的贺楼轩夏。
贺楼轩夏靠在她的床榻前静静地睡着,那张连女子也忍不住嫉妒的五官此时如山间的清泉一般安静。侯昌夷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侯佑怜的身影,有些落寞。
无聊之下伸出手开始把玩贺楼轩夏的青丝,细细的,滑滑的,带着她喜爱的竹香。
贺楼轩夏的睫毛比寻常女子还要长,掩去了他平日里异常耀眼的目光。
微微起身,见房内无人,透过木窗细缝看去,院中竟也难得一个丫鬟也没有。
脑袋凑近贺楼轩夏,开始细数他的睫毛。忽而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眸在她面前睁开,猝不及防印入她的眼帘。两人如此之近,侯昌夷小脸一红,欲侧过头去。
贺楼轩夏当然不肯放过侯昌夷,这小丫头居然敢趁他熟睡之际戏弄他,这仇得报。
单手握住侯昌夷的腰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软。侯昌夷惊慌失措地想要挣脱,可她大病初愈,完全使不上力,只任得贺楼轩夏的唇瓣落在她的樱唇之上。
侯昌夷的病好了,侯佑怜禁足的命令也就取消了。可是七日过去了,侯昌夷的房间却只有墨台倾和贺楼轩夏踏足。
侯昌夷起身,命丫鬟为她梳洗,今日她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小丫头在做什么,竟连姐姐病好也不来看看。难道是正在给她准备什么惊喜吗?
莲足踏过门槛,木铃见大小姐来了,有些惊讶,随即要行礼。侯昌夷食指轻放在唇间,示意她莫要出声。木铃安静退到一旁,看着侯昌夷走进侯佑怜的厢房,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
没有侯昌夷预料中的喜悦,侯佑怜侧躺在床榻之上,怀里抱着基本书。
《穆天子》和《葵花圣典》?
侯昌夷回首,目光在触及到窗前那盛开的穆天子之后变得柔和。
一月未照料,他原以为这穆天子会受不了伯夷的秋季而枯萎,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这么宝贝她送的葵花。
看她睡得这么香,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转身,轻扣上门扉,侯昌夷安然一笑,果然是她疼爱的小丫头。
侯昌夷刚走,一双眼睛便睁开,眼底的愧疚深深扎着她的心脏。怀中的书被她扔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根银丝。
书架后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神态悠然自得:“怎么,后悔了?”
侯佑怜犹豫片刻,咻地握紧手中的银丝,眼神坚定而带着一股倔强:“不后悔。”
从她得知姐姐之前的病是被人下毒开始,她就不曾后悔。
姐姐的病看起来是风寒,其实不然,空相先生说,姐姐是中了名唤“应天”的慢性毒药。按姐姐的发病时间来看,应该中毒长达三年之久。这“应天”发作起来,看似风寒,却会令身体发烫,让人以为是风寒而引起的发烧。
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不过这点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