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老大，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呀。”路德维希喘着粗气在她身后赶，他要拼尽全力才勉强跟得上。

    西尔维亚不急不缓紧随其后，还有时间打量起周围景物。这方圆数十里尽是一片荒芜之地，在极远处山巅上耸立着一座破败的城堡，正是当初来过的那座建在峡谷中央的城堡——陷空城。

    列蒂维拉停了下来：“到了。”

    石碑，所见之处都是石碑，几乎铺满半片荒野。

    那么多石碑聚在一起，自然是为了纪念，纪念的若是人，那就是墓碑。

    这是一片墓地。

    “我说咱们是来祭奠谁啊。”路德维希左瞄右瞄一脸好奇。

    “祭奠我们自己。”

    列蒂维拉率先往墓地深处走去，一路上西尔维亚望着那一排排石碑沉默不语，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路德维希也安静下来。

    肃穆和沉重如潮水般咆哮而来，几近将两人吞没，他们都能清晰感觉到那窒息的悲伤。

    “从四十年前建立的第一区烬灭城直至半年前新建的第二十一区凌渊城，这里摆放着为此牺牲的所有远征军成员的墓碑。”列蒂维拉缓缓道。

    “烬灭城居然是组织建立的？”路德维希大吃一惊。

    “没错，那是组织向境外探索的一步尝试，其结果证实人类确实能够在境外站住脚跟。”

    “每一位加入远征军的成员，我都会带他们来看一次，只是因为这段时间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拖到现在。”

    “你是说这是”

    “这就是军团的公墓，摆放着远征军所有人的墓碑但也仅仅只是墓碑罢了。”

    “啊？什么意思？”路德维希愕然。

    “这里面没有埋葬任何人，因为组织不可能耗费珍贵的资金时间，乃至于生命，帮他们把尸体从境外运回来。为了一些虚名导致要再添加几具尸体，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况且就算我真的要做恐怕也无能为力，很多战死者是被火焰烧成灰烬或是冰寒冻成冰块，有的干脆整个直接被恶魔吞下去了，这种情况恐怕连骨灰都找不齐。”

    “我们来究竟是要干什么？我想你不会是为了说这番话专程让我们过来的吧。”西尔维亚发问。

    “那是当然。”列蒂维拉点头道，“远征军中能够真正活到满二十年期满退休的十中无一，既然早晚会死，那还不如早点来这里立块碑。”

    “啥？”路德维希瞪大眼睛，“我们这次来是给自己的墓碑题字的？我还真没见过有谁为自己立碑的。”

    “现在不是见过了吗？我想你们也不是那种拘泥于世俗规则的人吧？”

    “话说这块无字碑是谁的？”路德维希指着一块位于中央位置的墓碑，奇怪的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那是我的。”列蒂维拉瞥了一眼淡淡道，“上面就由后人书写吧，废什么话，快走。”

    路德维希微微一呆，突然想起不久前他们在王城城墙下的那一番对话，没想到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这两个就是你们的墓碑了。”她指了指位于墓园边缘位置的两块未镌刻文字的石碑，想刻什么随便吧。”

    “还有给自己刻碑的？真够奇葩的。”路德维希嘀咕道，拿起摆在一旁小刀，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该刻什么。

    “近期会举行一次远征吗？”西尔维亚瞥了她一眼。

    列蒂维拉微微一愣，随即目光转向路德维希微笑道：“嘿，瞧她多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你还要跟她好好学习啊。”

    “大规模远征。”路德维希一脸茫然，“有多大？”

    “近期你们就会接到通知，到时候就知道了。”说完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她这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