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宝是老实重情,却也不缺少典型的农民式狡猾,因此他的小算盘打得倒还算清楚。王枫不讨厌这种农民式的小狡猾,在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种小狡猾,才让这个民族,将自己的菜园和耕地开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才诞生了无与伦比的辉煌与壮丽。
在王枫的计划中,原本就是要引导这种小狡猾,将它用在该用的地方去。
“简历上说你是种地的,没有别的手艺?”
王宗宝毫不犹豫地说道:“是的,小的是庄稼地里的好把式,总不会让公子失望!”
“唔,我在钦州,你知道钦州么?”王枫问道。
“小人不知。”
“钦州在广西布政司,湖广你总是知道的,广西还在湖广之南,隔着这里有五六千里。”王枫不紧不慢地道:“我在那边倒是有几千亩良田,需要不少人手,只是那边离得你们家乡不免太远了。”
“这小人既然已经卖身给公子,自然听公子的安排。”王保宗听得五六千里远,他惨然道:“并且小人如今还有什么家乡,离祖坟远些便远些,祖宗牌位小人可以带着五六千里,嘿嘿,若离得不远,小人还怕被官府捉住。”
“若是你不怕离得家乡远了,钦州倒是不错之地。那边离海离得近,故此盐渔丰厚,盐价也不高。因为靠南,气候比咱们这边要暖和得多,稻谷一年可以两到三熟。地广人稀,极多荒地,做得好了,过个年,你自己积下几十亩地,也未必不可。”
王枫慢慢地说着,当王宗宝听说只要年他自己就可以积下几十亩地,眼前顿时闪亮:“公子我不是卖身给您了吗,怎么还能拥有自己的土地呢?那边真有如此多地,是旱田还是水田?”
“算不上卖身给我,这么说吧,给你的卖身钱相当于我借给你们的,到了钦州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就有自己的工钱,然后再用工钱慢慢还给我,等你给我的钱超过我给你的卖身钱的时候,你就自由啦,就能拥有自己的土地啦,而且那土地都是好田,不过不是熟地,可能还要你自己去开荒。”王枫笑道:“畜力倒是有的是,钦州中等人家,也有二三十头牛的家当,河滩上的水牛,一放就是几百上千头,一开始没有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们,只要每年还一些钱给我就行了,等钱够了牛价那牛就是你们自己的了。”
有田有牛,再来两间茅草房,那么便算是置下了家业。王宗宝此时脸色不再惨淡,相反,取而代之的是闪闪发亮:“公子,这地方这地方官府赋税如何?”
王枫淡淡一笑:“我在之地,官府赋税能高到哪儿去?”
王宗宝猛然省悟,抚掌道:“正是,正是,有公子在,这地方的赋税,能高到哪儿去?”
沉吟了会儿,他终究还是谨慎,又问了一句:“这个租子如何收法?”
王枫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会儿,若按照后世的气候,钦州和他即将开辟的新地方,水田都能做到一年三熟。但现在是小冰河期,虽然还没有到达最冷的节点,但是气候还是比后世冷的多,一年还只能有两熟,不过中间或许可以间种一些别的作物。
想到这一点,他才又道:“钦州之田,亩产约是三石,二年五收,便是七石。我一年只收三成的租子,而且不定额,按实收。”
“按实收?”这又是一项对佃户来说极为宽松的规矩了,田地的亩产总有多有寡,收成有丰有欠,按实收也就意味着丰欠的风险,由主家与佃户共同承担,而不是象收定额那样,完全由佃户承担了。
王宗宝心里顿时飞转,他一人之力,再加上耕牛,便可耕作二十亩左右,这样说来,一年收入可以有百石左右粮食,扣除各种开销,就算两广米价较低,每年也可得几十两银子!
有几十两银子,还愁没有钱给女儿买嫁妆,给